即便是天下至尊,老与死仍是不可逃。
宣帝太阳穴青筋一跳,闭上眼,整个人看起来濒临暴走的边缘。
老道士受不住,眼神投向夏瑾时求救。
“陛下。”
这一声,压住了老道士忍不住跪下的冲动。
夏瑾时一手看似稳住了宣帝的身体,实则也是控制。他继续道:“陛下疲乏了,道长退下吧。不要忘了明日的丹药。”
得救了!
老道士憋住气,佯装平静,“是,老道这就回去炼丹。”
“李渝,你送道长出去吧。”
李渝看了一眼夏瑾时,思量片刻一起退了出去。
宣帝不肯,挣扎起来,眼珠突出。
一一受下他的动作,夏瑾时强制性地对上他的眼睛,冷静地说:“陛下,无论是御医还是道长,都要您修身静养。现在,您还要执意发怒吗?还是您想再吐血一回?”
他的眼眸深沉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宣帝仿佛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狂躁的后果,登时泄了气。
夏瑾时看了他一会,然后扶着他躺下,面上也显露出担忧的神色。
宣帝也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夏瑾时站了起来,就在床头,宣帝伸手能够得到的距离。
“陛下休息吧,明日您还有朝议,臣在此处守着。”
“瑾时——”
宣帝忽然叫了他。
“是。”
“你也想要朕的皇位吗?”
“不想。”夏瑾时不假思索地回。
呼——
这是宣帝放松的叹息声。
夏瑾时听到了。
侧过眼,他看见宣帝已经闭上了眼。
这说明,他方才答对了。
啧,这样了,还念着他的皇位?不管给谁,都是他的儿子或孙子,为什么不肯放手呢?
宣帝听不见他的心声,就是听见了也不会回答。
夏瑾时嘴角撇了撇。
他知道答案。这答案也是他从不认为宣帝待自己有多少真心的原因。
一个过分自私、过分自我的人,即便是他以为的付出、真情,也都只是自我的臆想罢了,始终笼罩在虚假的色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