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中卫的视线便被萧旭吸引,而后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夏其瑄、不,是萧其瑄的身上。
眉目之间情绪单薄,无悲无喜,只下颌处的肌肉偶尔牵动,泄露点点情绪。
心中不喜,黄中卫下巴一昂,眼中透露出几分试探。呵呵一笑,“咱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怎么大公子看着不太高兴?怎么,莫不是……”
还惦念着从前尊贵的亲王身份?
言有尽而意无穷,大家心知肚明。
闻言,萧鄂眉梢轻挑,刚要说话。
下面萧其瑄已经开口了,“没有不高兴,只是现在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我心中担忧,高兴也谈不上。”
“担忧?”黄中卫反问。
萧其瑄:“自然担忧。宁芳笙汝阳王都非泛泛之辈,不能太轻看。”
黄中卫不屑地笑了笑,“大公子多虑。令尊暗中筹谋多年,更有内应外合,此番势在必得!”
内应也就罢,这外合……才是萧其瑄最担心的地方。勾结外敌,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谁才是真正的赢家,犹未可知。想到此,萧其瑄的眼睫深深垂下去,在眼下覆上一层浓浓的阴翳。
萧鄂知道他的忧虑所在,此前他们更为此大大争论了一番。但,所谓“富贵险中求”,以萧鄂、黄中卫的实力,根本无法同朝廷抗衡,他们只能铤而走险。
三人各有心思,堂中一时沉寂。
少顷,堂外响起一阵格外厚重的脚步声,踢踢踏踏,透着一股子粗莽。
萧鄂神情一凝,萧其瑄的情绪更严肃,黄中卫则热切颇多。
旋即,门口出现两个身影。
萧旭着一身靛青色的薄袄,身姿颀长挺拔;而他身后的人,猛一看有如野兽出山!
他比萧旭高小半个头,人却宽出有一半,虎皮的披肩下是灰色动物皮毛的大袄子,脚下踩着一双宽大如小船的棕色鹿皮靴;向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随意披散下来的须发,各用造型不同的、白底红波纹的珠串束起装点。
——太乱了。
说好听点叫粗犷,说难听了就叫野莽匹夫。
除了萧其瑄,其余几人目光不免闪烁,泄露出三分鄙夷。
虽然知道北蚩一族生于蛮荒,教养不如夏云精细,却也没想到这打扮上就如此野蛮!
耶律北眼眶深陷,鼻梁高挺,一双眉浓重而有剑形,其实很有硬挺的俊气;只是叫下巴连腮边的胡须冲淡了。他目光轻轻一扫,心中便知晓这些人对自己的想法。
“在下萧鄂,见过北蚩王!”
萧鄂最先站起来,以一种主动的态度迎接了耶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