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祁湛轻步来到顾岚烟房中,拿着新的白帛、药粉,为她换药。
怕惊醒她,他没有点灯,借着清冷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剪开染着血的白帛,重新包扎。
如果不仔细看,绝不会察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沉痛,轻轻地为她上药,生怕弄疼了她。
包扎好后,他拉过被子,轻柔地盖在她身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有久留,转身走了出去。
屋门关上的刹那,顾岚烟慢慢地睁开眼。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面对祁湛,索性装睡下去。
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指尖沾着药粉,轻轻地点在她的伤口上,那一瞬间,无数回忆从脑海中划过,她强忍着泪水不从眼中流出。
为什么?
既然当初那么狠绝,现在,又为何这样对她?
是爱?还是阴谋?
顾岚烟目光幽暗地环视屋子。
这间屋子,她再熟悉不过。
当年,就是在这里,她与他缠绵榻上,他在她的耳旁许下深情的诺言。
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他们真的会相守一生。
多么讽刺!
如今物是人非,连天上的月光都比当年清冷陌生。
她嘴角浮上一丝冷冷的笑,低声自语,“祁湛,我再也不会信你。”
屋外,祁湛清楚地听到她的话,心中猛地一阵刺痛。
他知道她刚才醒了,却不想戳破她。
何必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即便醒了,心也不在。
她的心,早已不属于他。
他望向那轮明月,一切都没变,只是人变了。
祁湛想到她身上的伤,面无表情地回到书房,对寒
洛吩咐道:“有人在青州对顾家兄妹用刑,派人去一趟青州。”
“是。”寒洛面色凝重地退出书房,随后离开丞相府,一路来到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