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狱,雨后的牢狱透着阴森森的寒气,仿佛每一块砖、每一方土都能挤出水来。在阴冷潮湿的黑暗中,时不时会传出犯人的哀嚎声。
狱卒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声音,他们走过一间间牢房,来到裴苍的牢房前,干净利落地打开锁,押着裴苍去了刑室。大理寺好久都未曾审过这样的大人物了,狱卒们不禁好奇邵婴会用什么刑具。
大理寺少卿邵婴最擅审犯人,手腕够狠,咄咄逼人。
民间有传言:大理寺少卿审过的犯人,七日必招供。
裴苍算是众人犯人中最棘手的一个,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背后又会牵着出一连串的人。但是,裴苍的嘴太硬,老谋深算,想从他嘴里审出什么,只怕是件难事。另外,裴苍本就是武将出身,寻
常的刑具,对于裴苍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七会散。”邵婴淡淡地吩咐一句。
狱卒取来七会散,倒入水中,给裴苍硬灌了下去。
邵婴气定神闲地品着茶,等到着毒发。
这几年,裴苍没少逼凤炘饮下七会散,邵婴今日也算是为凤炘报仇了。
狱中,依稀能听见雨水渗透砖瓦,低落到地上的声音,邵婴听着这雨滴声,心中默默数着:一滴,两滴,三滴…当数到第七滴时,裴苍突然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身子不停地发抖。
寻常的刑具只能让犯人受些皮肉之苦,然而这七会散却不同,这毒会蔓延到血肉中、骨骼中、心肺中,哪怕是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痛。
邵婴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是多么痛苦,他面无表情地道:“裴侯,这七会散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该做糊涂事!”
裴苍双手紧握着成拳,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已经
咬出了血来,“我…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如此,就休怪本官不念同僚之情了!”邵婴轻轻地叹了口气,随随地下令道:“再给裴侯喂一些七会散。”
狱卒微微一怔,还从没有犯人一日内喂过两次七会散。
虽说这七会散不会要了人命,可这痛苦,又是几人能够承受的!
狱卒拿着七会散走过去,掰开裴苍的嘴,强灌了进去。
片刻后,只听见狱中传出绝望可怕的苦叫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任谁听了,都觉得背后发寒。
裴苍已经痛苦到想用头撞墙,两名狱卒紧紧地抓着他脚上的锁链,阻止他寻死的动作。裴苍没有办法,只能双手用力地抓挠双臂的皮肉,自残身体,痛苦不堪。
即使这样,裴苍也没有求饶。
真是几年都没见到这样的硬骨头了!
狱卒已经不忍直视裴苍此时的模样,转头看向邵婴,只见邵婴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