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秋子逍怒斥一声,“战事已停,你这么做,只会挑起新的战乱。”
军士冷笑道:“战事已停?凭什么你们轻飘飘地一句话,战事便停了?我怎么办?我死去的兄长怎么办?为什么她可以活得那么好,而我们这些为大越拼死杀敌的兵,却要被人骂作‘无用败兵’!我不甘心!不甘心!”
秋子逍一时沉默,这军士所言不无道理。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舍大便要弃小。
他虽不知顾岚烟究竟杀了多少大越将士,但大概能猜到绝不下千人。否则,不会激起这么大的仇怨。
良久的寂静过后,只听顾岚烟轻声道:“放了他。”
“什么?”秋子逍诧异地看着她,“你要放了他?”
“今日的事情只当没发生过。”顾岚烟突然转过身,身体开始颤抖。
秋子逍知道,她在哭泣。
“送他去医馆!不要跟着我。”顾岚烟疾步逃离巷子。
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心如刀割…
她曾是大越人,曾在这里成长。
从前的她见到血便会心慌,可现在,她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
她痛恨祁湛,到最后,却变成了和祁湛一样的人。
“呵…”她嘴角浮起苍凉的笑,笑得泪流满脸。
顾岚烟走到安业街时,心绪已经平稳了些。
“殿下回来了!”木格跑到顾岚烟面前,闻到她一身酒气,“殿下又喝酒了!”
“小酌几杯而已。”
“婢子服侍殿下沐浴。”木格准备好了热水、香料,扶着顾岚烟走进汤池。
顾岚烟泡在温暖的水中,感觉放松许多。
木格一边往水中撒着花瓣,一边低声说:“刚才,有位公公来传话,后日,陛下要去京郊围猎,邀殿下同去。”
“围猎…”顾岚烟眼中浸着几分怀念。
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每次围猎,总会发生一些事情,或是遇到什么人,或是遇到什么难。自从认识祁湛之后,她的生活便乱了。
“殿下要去吗?”
“去。”顾岚烟想了想,吩咐道:“记得给我准备一身男装。”
“为何?”
顾岚烟淡淡一笑,“为了一个人。”
当年,她和祁湛初次去围场的时候,便是穿着男子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