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是自觉自己做得过火,倒了茶水,温声软语地开口对她道:"来,喝杯茶水。"
赵容显身上有清浅的木兰香气,苏向晚闻得心尖发颤,又起身回去坐好,充耳不闻地当听不见他说话。
他把茶水递到了眼前来,又哄道:"喝一口也好。"
苏向晚方才不觉得,这会就觉得口干舌燥。
她要自己倒水,赵容显就又帮她倒了一杯。
苏向晚当下就要发脾气,没想到他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上来,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眼角。
赵容显帮她理着衣襟,声音又轻又低:"你总是可以很洒脱地过日子,当初去了广陵也是如此,而后跟妍若决定出行也是如此,你身边所有的人都能让你感到高兴,而无论有没有本王在,你都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无疑也是希望她更强大,强大到并不需要他的庇佑。
这代表没有人能伤害她。
但同样的,苏向晚也并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这些不平和挫败,大抵都来自于,苏向晚并非需要他,可赵容显却不是。
若有一天,苏向晚反复地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可以说走就走。
赵容显一直不愿意计较过去的事,也不计较她当时的欺骗,不计较她态度反复模糊不清,哪怕她已经斩钉截铁地可以表明心迹,而只是一件出游这样小的事,就能让赵容显觉得,她随时都可以反悔说自己不喜欢。
他在尔虞我诈之中走至今日,有一个无比深刻的认知。
——美好的东西,往往都是不长久的。
赵容显从前可以坦然接受这件事,现在却不能了。
苏向晚要是没听他说这些话,方才可能第一时间就下了马车,这会听了,她就走不了了。
这还怎么发得起脾气。
明明是他欺负她,为什么她觉得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一样?
"行了,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兔!"苏向晚忿忿地扯了扯衣服,这才没好气地道:"便宜你该占的都占了,我也没说你什么。"
赵容显拉着她的手,似乐在其中一样,轻轻摸着她的手背。
"妍若找上来了,你要跟她一个马车吗?"他很平和地问道,仿佛苏向晚只要说是,他就会十分乖顺地让出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