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和魏家为了帮安继扬夺权,一手策划了陷害豫王的阴谋,逼迫赵容显在牢狱中自尽,这样一来,也足够他把安继扬一党一并解决了。
哪怕解决不了,也足够能让赵容显原先那些人为了帮他报仇,想方设法地跟安家魏家过不去。
只要他们无休止地内斗,就永远不可能成气候。
但赵容显显然是不会轻易答应的,所以赵彻也就只能,让他自己做抉择了。
他是天下人的皇上,行事不能有失偏颇,这个案子里再怎么拖,终究还是要他来定罪。
赵彻已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现在需要的,是臣民的爱戴,需要的是名垂千古,那么自然不愿意在手上沾一点灰尘。
他希望后人提起这个豫王之死的时候,不会说一句,是他赶尽杀绝。
赵彻要做的就是,让赵容显畏罪自尽,在他死后,再帮他伸冤翻案,这样天下的百姓们,无一例外都会称赞他的仁德,也会帮豫王感念他的恩情。
那个曾经让他仰望的太子殿下,留下来的一切,都会被他的丰功伟绩尽数盖过去。
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
总之……
赵容显一定要死。
这阵安静,似乎维持了很久。
赵彻知道赵容显这个时候,正在认真考虑他的话,当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公公。
不用吩咐,那公公心领神会,这会亲自下去,端了一个红色漆木盘子上来。
铜制的酒杯光泽暗沉,承载着不知名的液体。
他把红木盘子放在赵容显跟前,一句话也没说,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赵容显一眼,这才马上又退了下去。
公公回到皇帝的身后,又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南诏的来使,这会应该进城了。”
赵彻目光从那杯毒酒上收了回来,也不着急,似乎是知道赵容显一定会做出让他满意的选择一样,出声道:“豫王还有什么心愿,不妨同朕说。”
赵容显看着那酒杯,忽然问他:“皇上,可还记得甚小之时,你说以后要把你的位置传给我,问我好不好吗?”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不过赵彻记得。
他那时候,刚刚登基,位置尚且不稳,那时候他把赵容显接进宫中,放在自己身边,在众多的老臣面前,他问了年幼的赵容显这么一个问题。
可以说是跟孩子间的玩笑话,但对有心人来说,也算是无形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