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璞着

安瑞如坐在院子里，和韩清和搭着话，也不管屋子里的两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坏？”安瑞如扭头看向韩清和。

韩清和道，“在我所学习的知识里，你这属于挑拨离间，但是在我心里，不过是小聪明。”

安瑞如乐的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

“好人还是坏人又如何？我认识的你，不是那样。”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从来没有吃过肉，有一次阿娘做了鸡肉，我忍不住夹了一筷子，被阿娘打了个半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和安瑞意都是姑娘，为什么安瑞意什么都可以吃，而我却连温饱都无法保证。”

“后来，我就渐渐释然了，也变得越来越沉默，每天的生活都被干活充满，打猪草砍柴洗衣服做饭。”

安瑞如掰着手指算着算着，眼睛有些酸涩，过了一会笑了出来，“不过，都是以前了。”

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做娘的不疼孩子？

可是总会有人的心长偏了，长烂了。一碗水永远不会端平。

透过记忆，安瑞如看见她自己瘦小的身躯卷缩在地上，身边是李兰花的打骂，旁边站着一家人，冷眼旁观。

韩清和看见了安瑞如一闪而逝的失望与伤心，伸出手把她的手掌卧在手心，手指上还有砍柴留下的茧子，厚厚的磨着他的指肚。

“对，都过去了。”

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以这种方式陪伴她。

“走吧，回去。”安瑞如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韩清和握着，连忙抽了出来。

韩清和没有在意，点头，“嗯。”

出了门，正好碰见下地回来的安富。

“三妹，怎么这就走了？我这才刚回来…”

安瑞如回道，“大哥，阿娘不在家，我就不待了，我在锅里给你留了饭，赶紧回去吃点，大嫂没和你一块下地吗？”

安富面露难色，“你大嫂回娘家去了，没啥事，你先回去吧。”

说完扛着锄头回去了。

安瑞如看着安富的后背，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脊背已经开始佝偻，头上也有了白发，脸上深深的皱纹，她离开也不过三天的时间，安富却像老了十岁一样。

“大哥辛苦了。”安瑞如喃喃道。

以前她在家的时候，还帮助大哥一点，现在她走了，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在大哥一个人的肩上。

安贵一家子好吃懒做，安瑞意又自恃清高，安瑞康在学堂读书，所有的支出都来自安富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