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眨眼,看着枕头上的她。
本来是一头长直柔顺的黑发,他曾经那么喜欢在她的头发里滑来滑去,现在不可以了。
可他不在乎这些。
只要她能醒过来,哪怕能听得到他说话,他就知足了。
最受不了她不理人。
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弯腰,把额头抵在她的掌心里,忍着胸腔里浓浓的哀伤轻轻求着:
“医生说你表现很顽强,可以提前有意识,琪琪你一直那么棒,求求你千万不要放弃,我在这里等着你,等你能听得到我说话。”
“我们还要一起生活,一起面对所有,我要看着你笑,就是不许哭…”
“你到底醒不醒啊?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你听了就得立刻醒,就这么说定了,说话不算数就是小狗。”
“其实从开始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每天早上我
故意很早就离开,就是怕等你醒了看到你不想走,那时候是不是很傻,如果可以早点预知这一切,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守着空空的床铺…”
“这是惩罚对不对?可是你别用自己惩罚我,这么傻干嘛,醒了以后随你想怎么样…”
眼泪无声地落下,他不想这么脆弱,然而人只要放开了心里那道弦,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现在什么也不怕,只要小女人能醒过来,他可以做任何事。
掌心里的小手被他暖热,纤细的指尖微动——
幻觉一样。
他浑身一震,不相信地揉揉发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皙到透明的几根手指:
“琪琪,琪琪你醒了是不是?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安离琪带着呼吸机,平静的眼睫毛像是被定住一样。
可他不甘心,依然看着她的手,换了一种问法:
“琪琪你听我说,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手指动
一下,动一下就好——琪琪!”
灯光昏暗的病房里,清净一片,只有凌震宇略带颤抖的声音在回荡。
没有反应。
她的手指没动。
就在他的希冀要破灭的时候,他看到小女人的拇指微微动了一下。
是拇指动了。
浑身僵住,凌震宇抓着她的手腕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