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细微，几乎只见嘴唇动而无声响吐出。

青宁凝略顿了顿，见她闭着眼睛，便边给她上药边劝道：“你说来世在给我二叔做牛做马报答他，可为什么要来世？说不定来世你早忘了我二叔，或者再也见不到我二叔了，既然知道有所相欠，为什么不干

脆在这一世就报答他呢？”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回来给我二叔报恩？”

陈娇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力竭，声音根本没传出来。

青宁凝看在眼里，给她双手和腰间上完药，轻轻抓住她肩膀，让她转身侧卧。

“你转一下，我给你后背上点药，可别说什么算了，我二叔很凶的，要是我没给你上好药，回头他能找机会把我摔个半死。你是不知道，这两天他可是天天找机会摔我，昨天就害我在别人面前狠狠摔了跤…”

“他不会的。”陈娇顺从地转过身，背对青宁凝侧卧着。

这话到让青宁凝听清了。

她嘴角挑了下，话语依旧：“怎么不会？你要是不信，等你身体好了，或等我二叔回来，你问他昨天是不是害我摔惨了？”

说着，目光已经到陈娇后背。

那原本如脂光滑，如乳嫩白的美背，此刻伤痕遍布，青青紫紫，瘀红纵横，几乎要找不到一块好肉。

青宁凝心头微叹。

陈娇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伤，但能感觉到少女轻柔的手指，以及那药膏的清凉。她忘了回青宁凝的话，闭着的眼角渗出两滴泪珠来。

“好了，来，先盖好被子，这天冷得很，要是凉着就不好了。”青宁凝给她擦完药，轻轻盖上被子。

陈娇保持着侧卧姿势，依旧闭着眼睛。

青宁凝弯腰端起床边的水要出去，走了一步，又想起什么，忽地回头道：“我知你心存死志，但你现在可还不能死。你知道我家这是什么身份，也清楚你家那些人是什么性子，你要是在我家出事，我家麻烦可就大了。”

陈娇还是闭着眼睛没动，贝齿却蓦地咬了下唇瓣。

青宁凝的声音还在继续：“就算你现在想要回去，也要养好伤才能下床。不然你带着伤回去，出了什么事，那陈玉石还不把脏水泼到我家啊？所以，你现在…”

“他可能已经死了…”床上低低传来声音，平铺直叙，没有起伏：“是我杀的。”

青宁凝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