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戡济听着云心妍的声音缓缓升腾,飘上半空又落下来,就像他做过的梦,梦中的喜悦与现实的失望,其中的落差就如同是从半空中坠落,要将人摔得粉身碎骨。
他心底涌现出烦躁,有些想叫她闭嘴,就像往时萧玉白冷眼叫她闭嘴,不,要比那更凶狠一点儿,更像是对待不听话的俘虏,不听话就杀了!
可看着她低头仔细清点那一件件贵重的东西,一件件的亲手记录在册,那两个字他说不出口,就像每次明明很生气,但就是无法对她说出生气之言,宁愿去破坏旁的,也不愿对她说。
他喜欢她,从幼年在云家见着她时那种想要保护亲人的愤怒与冲动,到后来瞧着她渐渐养好身子,心底莫名而来的怦然,他没法把她当表姐,他固执的认为家人这两个字就意味着他们会在一块。
可他们怎么能在一块呢?
她是他们亲手送到陛下面前的软肋,她一生都只能
在那个名为皇宫名为权势的牢笼里,无论高低贵贱,都只能在那里面。
祖父从未阻止过她喜欢萧玉白,不是因为萧玉白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求不得,而是因为她走不掉。
逃得了这个,也逃不过那个,倒不如不逃,省着些力气,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表姐——
沈戡济趴在桌上无力的叫道,没有发出声,看起来他更像是无聊得想睡觉了。
如今这一线生机终于到来,可他却更希望没有,也许那样他还有机会带她走,那样应该是还有机会的。
沈戡济当然明白,景平帝前头对萧玉白失望其实跟云心妍没有半点儿关系,景平帝由来都只是利用云心妍叫沈家站在萧玉白这边,所以萧玉白喜不喜欢云心妍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他不会抗旨不让云心妍进府就成。
分明只差那么点儿,为什么就迟了步?为什么他总是迟了步?当初,当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