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都说淑妃娘娘过于死板，才会叫她与陛下之间只剩下那几分敬重，但绛凝从景平帝继位就在瑶华宫里，从几岁的小丫头长到现在，对淑妃的很多事都比旁人了解得透彻。

就譬如现在，每到夏秋交替之时，淑妃就会遣散所有宫人，隔着帘子不知在看什么，绛凝不知道，也不敢问，因为每到这时候，淑妃的心情就会变得极差，前头那个大宫女就是因此失宠，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不过这么些年，绛凝也大致看明白，她家娘娘不喜欢宫里，所以才会恪守宫规，与谁都冷淡。

当然这话是不能在人前说的。

但今年似乎比往年更久一些。

绛凝觉得脚有些酸了，暗暗动了动脚趾，眼角瞟向不远处的灯笼，才发现蜡烛已经过半，时辰——确实不早了。

该请娘娘去歇息了，明日一早还要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

绛凝想着，脚下却没有动，她没有胆子在此时去增

添淑妃娘娘的不快，所幸老天仿佛知道她的难处，叫淑妃也知道时辰不早了，只听得淑妃在里头唤道：“绛凝。”

绛凝慌得舒了口气，拨开珠帘急忙到窗下：“娘娘可要歇息了？”

淑妃缓缓抬眸看她眼，绛凝一惊，只见她眼角殷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晚膳时分明还好生生的，怎么现在就…绛凝有点儿慌了，她已经陪着淑妃在这里度过了六年，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形。

寝宫里头灯火透亮，淑妃这时也从绛凝眼中看见自己的异常，那红得仿佛要滴血的眼角，仿佛…

“去拿笔墨来。”只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淑妃混不在意的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