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就听一直没开口的燕帝说话了,“云大人你切莫冲动。”
打都打完了,他现在不痛不痒的来一句,还真是‘及时’呢。
云傲雪推开顾兰息搀扶的手,慢慢的走到云君年的跟前,她嫩如剥了皮鸡蛋的脸上有五个鲜红发肿的指印,发丝垂落脸颊边,眸光盈盈含水流转,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她身材纤细羸弱,在云君年面前站定,声音轻柔却字字清脆,毫不拖泥带水。
“父亲生我养我,就是为了待价而沽?我不从,便要同我算总账?如果我不答应嫁给顾非池,你便要活活打死我是吗?”
她抬头的时候,黑白相间的眸子压成了一条线,昂着头眼睑下方的朱砂红痣越发鲜艳夺目,时空扭转云君年倏然想到十多年前,好像也有个人这么问过他。
面前的人脸和记忆中的人交叉重叠,竟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冷汗顺着他的侧脸颊慢慢滑落,他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可是云傲雪却已经明白了一切。
她缓缓点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悲凉和无奈,“父亲,您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您
说您生我养我,把我生下来,任意让人辱骂苟活到现在,事事不由我自己做主,我就像个提线的木偶,只能任由你们摆弄,所以,再死一次也无妨。”
这话云傲雪是笑着说的。
只可惜云君年却听的稀里糊涂,他莫名其妙的看着云傲雪,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刚才那一巴掌把她打糊涂了,所以她一直在说疯话。
云傲雪其实早就明白了,云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只是原先她是事外人,如今切身感受只觉得百倍心寒。
云傲雪今日打扮的清雅素淡,也就头上的簪子能提亮些气色了,她抬起手,将发簪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