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日说将养了女儿,女儿便和父亲好好掰扯掰扯。”
将养两字一出,云君年脸色青白,那副模样宛如吞了一百只苍蝇。
云傲雪去不再给他一丁点面子,“我出生那日便是我母亲的落难日,父亲说的好听是将养,这些年却任由我在后院自生自灭。”
“至于说养我,那就更是胡扯了,我母亲之前的陪嫁金银玉器值钱的东西皆落入你的续弦柳梵音之手,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样不是我母亲的遗物?云府现在阖府上下能找到一张我母亲的画像吗?”
云傲雪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到底是年纪小,她想要保持镇定都不行,身子不经意的颤抖着,“没有!别说画像了,连牌位都没有!她到底当初还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死了尸骨未寒你就娶了柳梵音,男人都是如此薄情寡性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元弘法师,要不是他说我是煞星,需平安活到十六岁云家才能百事无忧,您会不会当初就掐死尚在襁褓中的我?”
今日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云君年又惊又怒,食指发颤指着云傲雪,“你,你放肆!”
他应该要辩驳的,可是云傲雪说话条理清晰,字字诛心,更何况她说的没有错,羽乔当初的画像被柳梵音一把火付诸一炬,陪嫁嫁妆什么的全部都被柳梵音处理掉了,当时他都懒得看云傲雪一眼,眼不见为净,就跟柳梵音说要处理的干净些,柳梵音答应是答应了,可是具体怎么处理,他当时事情又多,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今日翻旧账,他无言以对,只能恼羞成怒用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压人。
云傲雪怼的条理清晰,“我放肆?父亲您怕是糊涂了吧?身为云家嫡女我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您不清楚吗?直到我救了七公主,您才将原本属于我的绣楼重新给我,之前的十几年,一直是我那个庶妹云隐月住在里头,她享受着我这个嫡女该有的一切荣宠,您今日这般红口白牙的说我放肆,父亲,您还是文臣谏官之首,这样颠倒黑白真的好吗?”
不得不说云傲雪的逻辑思维非常强,几番连敲代打,就将家事和前朝事务关联了起来,顺便告诉燕帝,
你看你的臣子,家事都理不清,让他理国事又能强到哪里去?
果然刚才还在看戏的燕帝一改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神微眯,像狮王初醒一样昂着头,云君年心里一清二楚,这是燕帝心里开始防备一个人的专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