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非领命,却也不多言,主子的心思他向来不会猜,亦猜不透,他所能做的,只是遵从主子的命令罢了。
秦郢脸色亦苍白到极致,素问翊王狠绝,如今看来,他是连自己最后的请求都会不屑听了,嘴角勾起苍凉一下,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他伫立了片刻,弯腰将方才被沫非激飞的剑拾起,郑重的朝姜水城的方向拜别。“秦郢愧对皇恩,唯有一死,愿昷岄皇朝永世璀璨,四海生平,皇上万岁
,万岁,万万岁!”
“陈瑜,是我秦郢对不住了,我这便向你赔罪来了。”
言罢,反手一掼,剑入心口,透背而出,一道血箭喷射三尺,染尽玄帐,他身子一晃,仆倒在地。
沫非凝视了秦郢的尸体许久,他也算是好男儿,此事若唤作他人,只怕也难抉择,倒不若一死,干净无牵。
黄沙漫漫,四野苍苍,暮色逐渐将视线寸寸覆没,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却也见一人在此迎风而立,绛紫袖袍在猎猎风中衣袂翻飞,以黄沙为衬,更显几分寒意。
而一抹魅色红衣信步靠近,墨色的发径直垂散着,风沙带动了那艳色的衣袂,却未让她狼狈半分。
“属下,见过主上。”消瘦的身影单膝跪在这黄沙之中,面具下的容颜依旧有些苍白。
妙弋并未抬眸,她知晓这死亡之海并非这般简单,故而还是再重来了一次,却不想,主上真的会在这里。
“你受伤了。”凉薄之声,携着悠悠冷香传来,紫衣男子缓缓转过身,
妙弋缓缓抬眸,对上的,依旧是那精致的面具和深不可测的眸。
“皮外之伤。”妙弋的声音却也少了几分寻常的清冷,带着几分恭敬。
言君霖如墨的眸没有一丝温度,负手身后,迎风款步靠近,修长的手指抚上妙弋的肩膀,手指微微蜷曲,不留一丝余地。
撕心的疼痛自伤口处传来,带着点点血腥之气,妙弋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却未挣扎或轻哼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