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妙弋只觉手腕处一股大力传来,随即她便被重重一推,后背抵住了细细的梅树,震得梅花簌簌落下,就像是一场落雪般缱绻地纷纷扬扬地洒下,飘落在两人之间。
“你可以是执棋之人,却也得看看你的对手是谁。”
紧紧贴着她,一手还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行动范围限得死死的,梅花纷落如红雨,幽香静静浮动着,姬云翊伸出手,轻轻滑过她冰凉的脸颊,然后抬起她的下颌,迫
使她注视着他,带着些许愠色,不容拒绝地低声说道:“本王只问你一次,你想要的是什么?”
妙弋抬眸,目光平静,却也淡淡落在他的容颜之上,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他总有些阴沉的眉眼似乎被清亮的月色柔和了棱角,俊美的容颜在这一刻也不再那么锐利得令人寒冷,只是从不随意袒露的神色却那般明显。
他怎么了?
“臣要的,一直只有皇上能给,王爷即便知晓,又当如何?”妙弋冷笑,跟在主上身边数年,她如何不清楚主上想要什么,这昷岄的天下,只有姬云翊配撑起,配去一挣,而自己,却不过是一个赌注罢了。
既如此,她又怎会放弃这个试探和言明的机会。
聪明如姬云翊,又怎会不明白。
北风愈发湍急了起来,花瓣如赤朱蝶翼般在寒风中翻飞着,姬云翊看着她,久久,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松开了手,转身背对于她,道:“司巫大人的心,确实不小。”
“王爷错了,臣,是无心之人。”
“无心?”姬云翊冷哼,薄凉气息如旧,望着这峥嵘华丽的重重宫殿,道:“司巫大人即要下棋,本王倒不介意做个观棋者,不过本王棋艺向来不错,司巫大人若是下
的太差,本王会怨怪自己的眼光的。”
微微蹙眉,妙弋看着眼前的人,他到底,何意。
“这夜宴差不多了。姬云翊神色不辨,看了看眼前的人,举步便要离开,却又忽然止步,道:“夜凉,司巫大人早些回去吧!”
说完,举步便也消失在这梅林之中,妙弋微顿,站在这梅林之中,神情复杂。
翊王主殿之上,微红炭火烧得正旺,镶嵌着宝石的铜熏炉中弥散出馥郁的紫檀香,暖意融融。
姬云翊侧卧于月牙小榻之上,铺上的貂裘长毯印着那抹明黄,华贵非凡,他青丝墨散,懒懒举着一册书,另一手支着头,颇为散漫慵懒。
殿外,沫非款步走了进来,一身戎装早已褪去,换上的却也是常着的青衣,上好的长剑别在身侧,见到姬云翊,行礼,却欲言又止。
今日主上从宴席上回来便是如此,皇上欲赐婚的消息自是瞒不住的,主子封王立府多年,本该早迎王妃的,可府中却连姬妾都无一人,多年来,皇上不提,亦无人敢提,可如今皇上都有此意,只怕这翊王府今日不会太平了。
“何事?”声如剜骨刀,轻悠悠无甚力道,其中的寒意令人畏不能持。
“主子,查到了。”
言尽三分,已然足够,姬云翊主动开口要查的事,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