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布列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眸子亦微微收紧,低沉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楚苡神色平静,缓缓抬起头,青丝已遮住了半边容颜,加之烛光并不抢眼,所以看不清她的容颜,可那双眸却
太过狠绝,带着嗜血的恨意,让人不敢忽略。
久经沙场,任何战役必是需要利剑的,不管这把剑之前有多么见不得光,只要能杀人,都是好剑,这一点,袁布列亦是清楚的。
袁布列眼眸沉了沉,却也道:“你是何人?”
“前昷岄司巫,楚苡。”提及司巫这二字时,楚苡眼底亦划过并不打算掩盖的恨意,她苦心十年做的天机府司巫,却仅仅因一次邑城地动而落得如此地步,她如何心甘?如何不恨?
“昷岄人。”视线自覃宴扫了一眼,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这覃宴他虽不屑,可有时一些手段他还是认可的,既然半夜带人来将军府,这人,必可做一把剑的�!澳慵词菚j岄之人,如何会帮着本将军攻打昷岄?本将军又如何信你?”
楚苡神情不变,纤细的手指轻抬,黑色的斗篷便也落下,轻撩青丝,饶是袁布列亦是一惊,身子猛然倾斜了些。
而地上那女子亦跪在原处,原本还算精致的容颜上却也多出了几道狰狞的伤疤,似蜈蚣爬在那白皙的容颜之上,原本的艳丽尽失,有的却也只是惊恐罢了。
楚苡看着那身前之人的神色,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
道:“将军觉得,这张脸可怕吗?这,便是昷岄皇帝赐给我的。”
袁布列轻咳了声,恢复了神色,却也闻地上的女子继续道:“我本是天机府司巫,花尽一切心思获得如此地位,却不想邑城地动,我未洞察天机,落得流放之刑。”
“处罚也好,重刑也罢,我只求活着,却不想竟被卖于勾栏之中,受重鞭灼肤之刑,百人枕偿之辱,容颜尽毁,若非覃将军相救,只怕在这里跪着的,已然是一具死尸,而这一切,皆是昷岄皇帝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