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暗,却也无端下起雨来,随着妙弋脚步的起落,却也溅起那滴滴水花,踱步走至致远殿,衣衫却已湿透,抬眸望了望灰暗的天空,却也毫无一丝生色。
开门又关上,身上的雨水顺着衣摆落在地上的大理石地面上,却也映出妙弋那精致的容颜,眸光一闪,却也瞬间恢复如常的神色。
看着那紫檀木椅上一袭明黄龙袍的人,妙弋未答话,只站在原处。
“母后把白虎琉璃石给你了。”熟悉的声音少了几分薄凉,姬云翊倚在木椅之上,品着上好的贡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你即知晓我的目的,为何还要留我在宫中。”一袭红衫全部湿透,在这样的天气却是寒凉刺骨,妙弋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绯色的眸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深沉到极为可怕的地步,似乎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心中所想,到低想要什么。
她一直以为,姬云翊只是知晓自己是破刹的人罢了,可刚刚封玄菻突然提及步舞雩,已然是明了的了。
她已经知晓自己与步家有所关联,而她深居宫中都能一眼看破的事,对于姬云翊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姬云翊,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朕需要做什么?”好看的眉宇轻挑,姬云翊眼眸半磕,看着那浑身湿透却全然不在意的女子,眸光收紧,却也从那木椅之上站起身,一步步向那女子走去。“亦或者说,你想让朕做什么呢?”
妙弋并不后退,她承认,眼前的人极为有压迫力,这种感觉甚至比主上还甚,可不知为何,她却并没有丝毫惧怕他的意思,反而对他的疑惑更甚。
“如今的你已是昷岄之主,我不过是一介司巫,或者现在看来,连司巫都已经算不上了,若非惩治,我实在想不出你留下我的理由。”
可若说惩治,他有怎会不顾一切去救自己,甚至还换了知晓自己身份的女婢和内侍。
她看着他,绯色的眸,第一次有些复杂。“姬云翊,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朕想做什么,你马上便会知晓了。”说完,一把揽过那女子的腰际,打横抱起眼前的女子,亦朝屏风后走去。
“女人,最后一颗琉璃石在朕手中,你的武艺不及朕,你的摄魂之术更是对朕无效,如此,你又打算如何完成你的任务呢?”
一步一步的走着,隔着衣衫,他甚至能感受到她体温逐渐下降。
这女人,难道做任何事情都这般肆意妄为吗?
“完成不了的任务,只有以命相抵。”主上的任务虽未下达,但以她对主上的了解,主上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呢?
“他便值得你如此吗?”他不看她,只是扶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深眸熠熠,星星点点微锐的光从幽暗的湖底浮出。
屏风后是一处砌建的大型沐浴方池,池壁白玉雕砌,出水璃首鎏金镀银,龙首衔着夜明珠子,獠牙内流出腾着热气的清泉之水,那水像一条小溪瀑布,直径从墙上挂了下来,冲进了沐浴方池之中。
波纹缕缕,清澈甘冽的池水倒影着由远及近的身影,一抹明黄沉着脸,一扫往日魅惑邪意。
妙弋不再针扎,到不是全然因为她的性子极冷,更因知晓姬云翊并不会对她做什么,在她的思绪里,姬云翊性格虽乖张,但从不会做无理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