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
先皇大葬,以山为陵,因先皇避讳驾崩,在位时也没有准备,一时之间也是仓促,皇帝的棺材梓宫也是工匠连夜赶制出来的。
齐胤跪在梓宫边的草席之上,拜了拜。先皇未曾准备过葬事,反而是为了齐国省下了一大笔银钱,也算是这个父皇为他做了唯一的善事。
几筵殿内四处烛光曳曳,橙亮的光照在白绫上,使得氛围减缓了许多寒意。
先皇的其他皇子皇孙们也是陆陆续续地来了,跪下皆是抹了几个眼泪,哼哼唧唧的。
朝中重臣跪在其后,余白间于正位第一个,他板着脸,不表哀也不表喜,吴尚书脸上挂着疲惫,眼下一圈淤黑,似是为葬仪的事忙的不可加交。若不是余若安今日晨时就见着他说话中气十足,或许就信了。
后宫嫔妃们皆是跪在外院,单太后一人可进里边守灵。余若安经杏雨搀扶进了内院,从人后走至齐胤旁,余光掠过自家冷面无私的父亲余白间,便再没有
注意了。
这一下,人多了,屋里的阴影也多了,加上呜呜咽咽的哭声,凄凄哀哀萦绕在堂内,从跪着的草席之上凉意袭来,一直上心头。
一夜里,也就齐胤面色无常,可不是,他胸中含有壮志,满是希翼,如何会感到寒冷?
其中齐汐哭得最真挚,虽有为保持淑雅,不曾大声哭泣,但也是哭昏了一回,直到宋太妃来人劝,派太医又看了一回,余若安做主让她下去休息,等下葬时,再来人。
说到宋太妃,她只顾着气恼,竟是连累都忽视了,要不是她手中绢帕的质地绝好,早叫她撕成絮絮了,一口牙也是咬得极紧。之前放在心里的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大抵就是若不是那余若安今日她就是太后,余若安那小妮子凭什么?
玫太妃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瞧着宋太妃的背影都发抖了,忽得又不气了,反正她过些日子就要和祎儿去岭南了。她挪到了一处角落位置,半倚着君儿,还睡了半夜。
因齐胤是个好皇帝,未说让先皇的嫔妃们殉葬,先皇嫔妃们也是安分,不敢生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