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雾点头，用绵软的嗓子拖长音调道了个好。

若说上次银杏落叶那阵的秋天还算暖和，这时的秋满是薄凉，虽说皇历上是个好日子，可耐不住忽然骤降的温度。一早丞相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就在外头候着了，年轻的丫鬟哆嗦着身子，而年纪大的婆子摩挲起带着老茧的双手。

一人端着端盆过来，上盖红布，再上摆着精细的饰品，她的那一双手就没得办法了，冻得发青白。

“洛姑娘，怎么现在才来？”一婆子上前接住，语气里略带了埋怨。

洛梅听了脸板了下来，“妈妈，大夫人是个忙人，我在外头可是候了好久，您瞧瞧我的这一双手，都冻成了什么样子了。”

婆子忙讨好：“姑奶奶，快让我拿进去吧，里头的那个可是都发了好一阵儿火了。”

听婆子这么一说，洛梅立马明白了，说的可不就是今日要出嫁的余家五小姐吗？先前大小姐出嫁侯府，都没有她这副样子伸张，果真是嫁侯府的与嫁王府的不一样。

“我们家檀儿果真是好样儿的，娘生了你这么女儿

可真是福气。”花姨娘这几日笑得都合不拢嘴，将穿着大红嫁衣的余若檀前后看了好几遍。“娘替你将这个钗上，大夫人家境殷实，这拿来的钗也都是上好的。配得上我们正位王妃。”

透过镜子，看着打扮极美的自己，余若檀既高兴，又隐隐有不安，笑顿住，轻叹了一声。“小娘，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这一切来得是否太过容易了？”

“哪里的话，初次成婚有这样的情绪也是自然，你就是太过紧张了。”花姨娘不以为然。

等到都打扮好，披上大红盖头，步至前院，余白间同大夫人周氏坐在最前边，他们面上全然没有喜色，唯有带着几分牵强的笑。

周氏象征性地说了几句要夫妻和睦，教导余若檀要贤德的话，就再也没有多说了。余丞相自始至终，只是挂那副笑没道一句。与一旁笑靥如花的花姨娘截然不同，好在余若檀蒙着盖头，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