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歌拉着蕊心她们三个在院中的石桌上坐下时,荆溟也将扎纸灯的工具摆放到了院中,随即退到不远处垂手而立。
这几日无论时歌说什么做什么,或是让他做什么,荆溟都一一照做,让时歌恍惚觉得如同前世,但也正是如此,她就更生气了。
“来来来,你继续说。”收回了在荆溟身上的目光,时歌饶有兴致的催促半阙继续刚刚的话题:“那日除了祈福放灯,还有些什么好玩的?”
“小姐年年都出去,怎的还问奴婢。”
“我、我的意思是今年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时歌心虚的咳了两声以作掩饰,立时想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幸而半阙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真的在意,时歌这么一说,也就自然而然的支起了脑袋想着:“要说有什么新鲜的…”
“奴婢似乎听表少爷说起天监局这几日夜观
星象,似是七夕那夜会生异象。”素雪接话道。
“异象?什么异象?”不等时歌开口,半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
“我又不是天监局的,怎会知道。”素雪道。
“难不成会是天狗食月?”蕊心大胆猜测:“说起这天上的异象奴婢也都只听人传过,从未亲眼见到,难不成这回到有机会遇见了?”
“天狗食月是个什么样子?”半阙越听越精神,恨不能今晚就是七夕之夜似的。
几个丫鬟越说越起劲儿,倒是时歌在一旁听的无甚意思。
旁人觉得天监局能夜观星象而预知福祸,都道他们神圣,但在时歌眼里,那不过都是些白日睡觉夜间出来杵的跟猫头鹰一样神神叨叨的老头子,观了大半辈子的星象也不见得说中过几回。
但见几个丫鬟都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就不去多这一回嘴了。
只是她从未扎过这劳什子的纸灯,那黄纸已经被她弄破好几张了,竹支也磨的她手生疼,偏生她还缠错了两根,本就没什么耐心的时歌现在更是显得烦躁了。
手上用力正想硬掰开来,一双大掌轻柔的附在了她的手上:“我来吧。”
荆溟拿过时歌手中的竹支,熟练的拆线,缠枝,扎纸,糊浆,时歌看着那些七零八落的东西在他手里汇聚成型,不过片刻功夫便做好了一个递到她面前。
接过来掂了两下,还挺结实。
于是乎,说是出来一块儿扎纸灯的,眼下不知不觉时间去了大半,反倒是荆溟完完整整的做了许多,时歌则坐在一旁支着脑袋看,时不时也掺和两下。
院中传出阵阵笑语,让前来探望的时悠宁脚下微滞:“她好的还真快呢。”
时悠宁的轻声自语张嬷嬷并未听清,见她停
了步子,不由问道:“二小姐不进去了么?”
“进,难得姐姐大病初愈,咱们当然要贺上一贺。”时歌伤势未好前她屡屡被挡在院门外,昨日得知时楚将留在云华院的人手都撤走了,今日她再上门也无人阻拦,想来定是时歌的伤势已好。
抚了抚微乱的发丝,时悠宁收了阴郁的表情,换上一个甜甜的笑容跨进了院子:“姐姐!大老远的便听见姐姐这里有说有笑的声音了,妹妹没打扰吧?”
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激的时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半阙素雪几个听到时悠宁的声音忙站起身来行礼,收拾了个位置出来给时悠宁落座。
“咦?姐姐也在扎七夕节的纸灯啊。”看到地上散着的纸张竹支和几个做好了的纸灯,时悠宁意外道:“真是巧了,妹妹此番过来也正是想着七夕之日热闹,姐姐又大病初愈,到时定是要出门去的,这几日正好能和姐姐一同扎纸灯预备着,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