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萍头埋得很低,似乎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要么,你就安安分分的留在钟翠宫里挨日子,也许哪天皇上心情大好,会赦免你的罪过也未可知。要么,你现在就一头碰死在这畅音阁里,化作一抹冤魂留在这深宫之中,找你最恨的人索命去。”最后半句,静徽气声相送,说的极尽阴毒却轻如蚊声。
武歆音唬的脸色又青又白,瑟瑟的咬住了唇瓣。
“若是不敢了,就好好的想想该怎么恕罪。”声调恢复了往常的宽和:“你虽然没有了子嗣,可到底还有你的族人。你阿玛再不济也是正五品知州。你就不为他们活一回么?”静徽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李怀萍,沉声道:“让她在这里好好想想,齐妃,你随本宫一并回宫吧。”
“是。”李怀萍方站起来,就觉得双膝酸软只听咯嘣一响,她便又跪了下去。
静徽看她一眼,已经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了。“还不快去扶了你家小主起来。诸事不顺,看来本宫也得去钦安殿拜拜佛,求求平安了。”
望着皇后与齐妃转身离去,武歆音的心里就只有恨。需要的时候,便拿着她当棋子使。不需要的时候,就拿全
族人的性命相要挟,这便是她看透了的皇后。齐妃亦如是,猜测到有事,便将她推了出来,自己却远远躲在一旁规避危险,着实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但只可惜,看透了又能怎样,她如今,连宁嫔也不是了,只是个被关在钟翠宫的废人。身边的这些奴才,指不定脸都要笑绿了。
“宁嫔娘娘,您没事儿吧?”看着宁嫔摇摇晃晃的走回来,且佝偻着脊背俯揉着双膝,吉怜颇为奇怪。她是刚奉旨搬进了钟翠宫,这是年贵妃娘娘给的脸面,也是她离开下院离开那些奴才的进身之阶。只是,听说钟翠宫的这一位并不好相与,吉怜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你怎么在这里?”武歆音颇为意外。她的第一感觉,便是这个吉官女子,是来瞧她笑话的。“哼,这算什么?落井下石么?你是要趁着我落难,骑到我的头上来么?你以为,我不做这钟翠宫的主位,便轮到你来做了么?”
吉怜一脸的茫然,根本不懂宁嫔在说什么。
因着时辰已晚,宁嫔被废黜的消息还未曾晓谕六宫。这也是皇后最后的一点慈心了。得失原本就在一念之间,夜幕还是,黎明却已经不是了。这种骤然失去的滋味,总是能叫人清醒的。
“你不用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嘴脸,皇上又不在这里,你要做给谁看!你当本宫会同情你的遭遇么?奴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