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云惠拉住了她,面上微微的不畅快:“你怎么这样傻。她现在风头正劲,八成是故意找茬暂避锋芒的。你这样扑棱棱的追上去,不是给了她良机么?一方面,别人肯定会以为你是心生嫉妒才会与她为难。另一方面,她不用自己想法子,就能巧妙的避开旁人怨怼的目光,躲避祸事。到底吃亏的还是你。”
听云贵人这么一说,张沛敏也觉得的确是这样的道理。“那姐姐,我该怎么办?就算我不去招惹她,她也未必不会趁机发难。你也说了,她现在是站在浪尖上的人…”
云惠想了想,皱着眉道:“你宫里主位懋嫔,乃是热心肠之人。比我宫里那一位好说话得多。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就去请她帮忙,向皇后娘娘禀明此事。先发制人,总比被动要好许多。”
“也只得如此了。”张沛敏觉得自己极为倒霉,做什么都不顺。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件事…皇上已经下旨,将
和硕易安公主许配给林翰邈了。正是从哪一天开始,她才发觉自己的心里,深深的埋藏了他的影子。那一日在王府中的“巧遇”,他的样子,早已经深深的印在她心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份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会知道,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知道。究竟为什么老天要让她这么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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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琴急匆匆的走进来,朝贵妃一福,便赶紧道:“娘娘,听说御花园里赏菊的时候,张贵人不慎弄伤了安常在。这会儿,懋嫔娘娘正领着张贵人在皇后娘娘宫里请罪,听说连皇上都过去了。您是否也过去瞧瞧?”
年倾欢正捧着《左传》看的津津有味,听她这么一说,不免沉下脸来。“新秀才入宫几日啊?连自己的行宫都尚且未赏赐,还挤在钟翠宫里度日,就这么悻悻的等不及了么?”
“娘娘您想,曾经那安氏可是风光了好一阵子。”乐琴记得前世的事情,心里越发不平静:“奴婢总得的,这一次许多事情都和从前不同了。万一,万一有什么不是咱们掌控之内,事情还是会按照从前的那种局势发展…”
“不会的。”年倾欢放下了手里的书册,扬眉笑道:“你瞧,福沛不是还好好的么?我拼尽全力,也要护他周
全。只要福沛能活下来,事情就未必会按照从前的样子发展。再说,如果真的是那样,安氏也活不多久。”
有了年贵妃这一句话,乐琴心里就踏实许多。只要贵妃还肯筹谋,那自己的命数就一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娘娘,那您可要过去瞧瞧么?毕竟皇上已经过去了…”
如果是为着皇上,年倾欢还真的不想过去。但如果是为了懋嫔,她总得瞧瞧才安心。“罢了,让胡来喜去准备肩舆,为本宫更衣。”
“是。”乐琴知道年贵妃一定会去,早就已经让人备下了肩舆。替年贵妃换了一身紫色的旗装,又择了一对珍珠耳当,一支珠钗,乐琴对着镜子里花容月貌的贵妃甜美一笑:“珍珠因为娘娘的花容月貌而生辉不少。要奴婢说,放眼后宫那些莺莺燕燕,谁又堪与娘娘相较。不怪皇上一直在意娘娘,捧在心尖儿上疼惜都不为过。”
鲜少会说这样轻佻之语,年倾欢瞥了乐琴一眼,沉眉道:“若是君王只爱花容月貌,不衰之色,那这份情又能长久几时?就算本宫真的倾国倾城如何?天下之大,总有更娇艳的新人源源不断的送进宫来,到底爱惜的,也只是这一张脸皮罢了,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