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年倾欢平和的与皇后对视,并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她终于还是笑了:“娘娘前来,不光是为了探望臣妾吧?”
“怎么,本宫的一番好意,贵妃就不体念么?”静徽诧异的问。
“并非如此。”年倾欢诚然一笑:“只是皇后娘娘如今一人掌管后宫诸事,又到了年关,必然是劳心又劳力,一日掰成两日来用都嫌不够,臣妾抱恙区区小事,怎么好劳烦娘娘辛辛苦苦的走这一遭呢?”
“这里没有旁人了,年贵妃还弄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本宫与你,自然可以开诚布公。”静徽眼眸一紧,冷意便透了出来。“你记恨本宫,就冲着本宫来,这一点本宫可以理解。但是,后宫其余的宫嫔似乎没有得罪你吧?怎么年贵妃偏要捉只老鼠放在米缸里,恶心了一宫的人?”
年倾欢自然知道皇后此言何意,嗤嗤的笑了:“皇后娘娘的比喻,似乎有些不恰当。那芮是皇上在意的人,皇上喜欢册封她为答应也好,常在也罢,都是圣意使然,臣妾卑微,何以能左右圣意。皇上在意的人,自然是千金万贵,又怎么会成了米缸里的老鼠?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必然会不高兴的。臣妾劝娘娘还是看开一点为好。”
“哦?你是这么想的么?”静徽有些意外:“起初,本宫问过乐琴,因为她母家的事情,她希望能获宠。这一点没有什么,人总是为自己而谋算的多,为旁人谋算的少。可凭本宫这么多年来,对贵妃你的了解,怎么也不觉得你会认可这件事。在你眼里,不是只有能侍奉皇上的女子么?你几时允许她们分夺你的
恩宠了?何况乐琴是什么出身,你的家婢啊。你会纵许一个自己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丫头,轻而易举就与你平起平坐?想着皇上与她温言软语之时,你的心就不会痛么?”
“从前对皇后娘娘,也从不会在臣妾面前说这番话。娘娘心里即便再不满,面上也总是宽厚平和的。如今,这拈酸吃醋的话从娘娘嘴里说出来,臣妾倒是不敢听了。”年倾欢反唇相讥,抨击的力度一点也不逊色。
静徽有些木然的看着她,好半晌才低头莞尔:“是了。本宫从前觉得,你是没有皇上的恩宠就不能活的。如今看着,也不过如是。难不成因为你母家的荣耀显赫,你便不再珍视皇上的疼惜了?这倒是让本宫难以想象了!”
“皇后娘娘的手段,何尝不是让臣妾难以想象呢?”年倾欢不以为意,端起了手边的茶,润了润喉。
“你串通乐琴,在皇上面前污蔑本宫有意加害汪答应的龙胎,这样卑劣的手法,你用的却得心应手。然而你万万没有想到则是,乐琴她竟然会反口,背后
捅你一刀。不光是在皇上面前说本宫的坏话,还指明了是你教唆她毒害龙裔,妄图陷害本宫…年贵妃,枉费你一世聪明,被身边的人这样算计,滋味不好受吧?”
不待年倾欢开口,静徽慢慢仰起头,眉目里只有冷清之色:“你获宠多年,皇上从来未曾这样待你。现下被信任的人害成这个样子,是否犹如万箭穿心呢?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年贵妃你从来都是聪明人,不想还是有这样一劫。倒是难为乐琴那丫头了,在你身边多年,想必是学会了你那些招数和伎俩!再以此来对付你。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那便是对了。汉人还有一句话,不知道皇后娘娘听过没有。”年倾欢扬眉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乐琴懂得为自己打算,不是极好的么?臣妾身边的人,能有这样的出息,也算是臣妾这么多年没有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