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熄了火烛,乐瑶就退了下去。偌大的内寝之中,再没有一点声音。寂静,落寞,许多感觉一瞬间填满了她的心,可唯独一样,她已经不敢承认了。
无论那个人有多么的薄情,有多么的阴狠,有多么的
冷酷,有多么的残忍,她还是…一如当初。那一份炙热,彷徨过,沉没过,甚至被呼啸而来的求生欲摧残得粉碎,却还是被她用无法磨灭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很苦,尤其是喜欢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喜欢的人,太累太累。
时至今日,年倾欢还是会后悔,若是当初没有遇见他,没有入王府,那一切会不会真的不同了。
心累了,疲倦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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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秋雨,清晨时分才终于停了下来。
来请安的宫嫔少了些许,景仁宫倒是比往日清静许多。静徽打发走了她们,心里才微微畅快。随后汪泉又禀明了些许事,倒是让她觉得高兴。
“坐吧。”静徽见李怀萍进来,嘴角的弧度明显了一些。“齐妃昨晚上睡的不好么?怎的这样憔悴?”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臣妾就听了一夜。时而淅淅沥沥,时而电闪雷鸣,搅的臣妾心绪不宁,快要天亮时,才入眠小会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李怀萍心有戚戚:“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越发的精神不济了。从前是有心烦之事才难以入眠,如今即便无事,也终究是难以入睡。”
不知道为什么,静徽特别讨厌听见“上了年纪”之类的字眼,只是碍于齐妃表述的乃是自己,她便没有多言。“本宫叫你来,是有件事情要同你讲明。”
“娘娘请进。”李怀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的与皇后四目相对。她知道皇后传她过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清晨时分,宫门才敞开不久。年贵妃宫里头就有奴才出宫办差,行为及其古怪。幸得宫里头总算还有几个机灵的奴才,觉着情形不对,就悄悄的跟了出去。这年贵妃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后宫与前朝不得勾结,她身为贵妃的岂会不知情。竟然叫手底下的奴才,送信去给年羹尧京中的亲信。而此人,昔年与十四爷也颇为有交情。”说到这里,静徽住了口,只看着齐妃的表情。
“此事当真?”李怀萍先是惊讶,随后又是长出一口气。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本宫才开口,想来齐妃已经知道话意了。”静徽慢慢的取下了腕子上的羊脂白玉镯,不轻不重的搁在手边的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