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求死

一开始担心遇到陈友谅,后来决定留下来观察形势。徐寿辉被控制,容儿被杀,我被极度虐待,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早已让我没了恐惧,此刻,我想我只剩下一个空洞

洞的躯壳。见我不答话,陈友谅命人拿水给我喝,我端上那碗水,大口大口吞咽下去。喉咙的火焰稍微有了扑灭之势。

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陈友谅,你尽管折磨我吧,我是不会屈服的!如果真到了你要拿我威胁夫君的那一天,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

陈友谅面上的表情蓦然变了一下,转瞬即逝,他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将你的整张皮完好无损的交给朱重八!”

他随即拿出一套刑具,我看到是拶子。我在心底苦笑一声,没想到他这里的刑具倒真是很齐全。

他命人将拶子上到我的手指上,说道:“据说你很贤惠,时常为朱重八缝补衣服。处在那种环境中,你们夫妻倒是很恩爱。只是这拶子一上,恐怕日后你为他缝补衣服的机会就要留给别人了!”

我心中一颤,这种小事他都如此清楚?联想到上次张士诚说刺客是他派去的,但是他却破绽频露,我当时很是怀疑他事情的真假,哪料陈友谅忽然说出这番话。军营中果然有奸细,而且离我很近。只是张士诚特意跑去军营杀了刺客又是为何?

还未等我细想,左右两边各站了一人,开始拉扯绳索

。都说十指连心,也许曾经做女红的时候被针扎过手指感觉疼痛,那么这次就要比那种疼痛加大无数倍。

极虐过后,我瘫软在地上,十指肿痛。我紧紧闭上双眼,不敢直视,心里却在滴血。夫君啊夫君,如若秀英再次回到你身边还能为你作甚?

再次回到柴房,我整个人就那样瘫在地上。新伤加旧伤,我还能活多久?夜色如幕,而我却只能身处这小黑屋。望着气窗,我满怀感慨,却无处诉说。陈友谅接下来要如何打算,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头脑昏昏沉沉,躺在地上,就连爬行的力气也没有。当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下来之后,我又开始回想关于刺客与奸细的事情。张士诚肯冒险亲自去军营,一定代表着这事情非同小可,却听陈友谅话中的意思,似乎那奸细又与他有关。这样想来,张士诚与陈友谅必有联系。心中一震,张士诚曾经说过会选择其中一方与之合作,难道说,他们已经合作?那夫君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万一他不知道,同时面对这两个强大而又可怕的对手,他该如何应对?

此时,又听到铁链的响声,我连忙合住眼睛,假装晕倒。听到一阵脚步声,很轻很轻,像是故意而为。接着来人便将我扶起,往我嘴边放了一个东西。触到之处,温温热热,是水。我早已饥渴难耐,咕咚咕咚下咽。

“唉!”一声叹息,“居然将夫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