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臂环上我的后背,宛如缠上了一株有毒的野生藤曼,一旦缠上目标之后,便再也不知道松开。
唇瓣贴在我的耳边,樊婧用一种格外好奇、却足以所有人听见的声音,娓娓诉说,“是这样吗?可是我怎么听说,你的东家是feng氏呢?”
此话一出,有了解的同学立刻脱口而出,“feng氏集团?封寒北操盘的那一家?”
“没想到,陈荼你们还在一起呢?这么多年过去,真是羡慕你们!”
“就是啊,这都多少年啦。”
叹了口气,果然是象苏晓曼说的那样。炫富会联谊会,总是离不开这两个经典的八卦主题的。
“大家误会了,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现在只是单纯的大老板和小职员,没有什么关系。”淡定地解释着,我不动声色地从樊婧的手臂里起身,保持开安全的距离。
确定我混得不好,这位老同学表情就畅快多了。接下来的话题,没有说上两句,樊婧就会带头插断,强硬地转向我不知道的事情上,有意排挤着我。
末了,还要加上一句,“瞧我这记性,陈荼二年级就退了学,她哪儿能知道呢?”
两次之后,我很有眼力见儿地不再去主动攀谈,起身退位让贤,坐到角落里看着大家言笑晏晏,时不时神游天外。
雪亮的吊灯照亮着整个包间,笼罩在大家身上,贴上了闪亮亮的“成功人士”的标签。大家都乐于诉说着自己生活和工作,那是一种谈资,一种可以令人艳羡的资本。
独独,灯光是照不到我这一隅的。头顶上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静静笼罩着我的形单影只,在大家的注意力里越缩越小。
在一群人中,樊婧毫无意外,是那个笑得最灿烂的。她现在似乎是个银行主管,年纪轻轻已经事业有成。时不时,她的视线会与我在空气中相撞,那种扬眉吐气的轻蔑感,几乎快要凝成实体了。
“怎么不过去?”
有人自光明主动走到了蒙昧中——季原端着酒杯,主动过来坐在我的身边。
倾了倾酒杯,两个玻璃杯身相撞之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我慵懒地翘着腿,感叹道,“你女朋友不太待见我,我只能主动退出咯。”
他愣了愣,仿佛是孩子摔碎了手里心爱的玩具,眼神里黯淡而破碎,“你知道了…”
我笑了,在头顶不甚明亮的廊灯映照下,笑容半明半昧,“戒指很漂亮,恭喜。”
他们两人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闪得亮眼,基本上视力没有问题的人,都不会错过这种宣誓主
权的标志。
不自觉地缩了缩手指,他将大拇指按在了中指的戒指上,似乎想要挡住一样,而后无力地松开,微微哂笑了一声。
“说真的,我当年曾经想过,非卿不娶的。”
季原说得并不大,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我没有吭声,摩擦掉红唇在透明的杯沿上留下的口红印记,继续仰头喝了一口。
这就是我同他始终拒之千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