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位女佣端着托盘,一道接着一道的布菜,动作整齐。一揭盖,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瞬间填满了整个餐厅。
作为洗尘宴,我却不太舒服,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以座次来说,主位是骆玲玉,这没有问题,但是右下手的位置,却是骆雪菲坐着。
按照道理,以右为尊,这个彰显身份和亲密的副主位,一定是该留给封寒北才对。
结果,封寒北却坐在了封夫人的左下手,我则自然而然坐在了他的旁边。
再说餐桌上,骆玲玉一边吃着饭,时而与骆雪菲聊两句家常,语态温和。两人常常回聊聊家里家外的趣事,不至于聒噪,倒也热闹。
可是,这些热闹里,却并不包括封寒北。
她们聊她们的,封寒北只是低头旁听。
偶尔几次,骆雪菲会提到哥哥,作为母亲的骆玲玉只是神色淡淡,不发一言。
咀嚼着口中的牛排,我甚至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骆雪菲,骆玲玉,这两个人连姓氏都是一样的,看上去就是一家人。
而封寒北,完全融不进这个家里,就和我一样,是这个桌上不受待见的陌生客人。
偏偏,他们三个人对这件事没有一点奇怪,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
我也只能咽下一肚子的想法,埋头装作不存在。
抽出餐巾,骆玲玉抿了抿嘴唇,不疾不徐地说,“寒北,不介绍一下这位陈小姐吗。”
动作一顿,封寒北停顿了一秒钟,“她目前,是我的同居对象。”
“就这样?”
“…就这样。至于别的,雪菲想必也已经说了很多,我不需要再多赘述了。”
双臂环抱,黑色的旗袍包裹着封夫人皓白细腻的双臂,动作娴雅舒缓。
她还是那副和煦的表情,但是态度已经微微变了,多了几分压迫感。
“寒北,你应当和我说实话。如果只是一位交往对象,你不会为了她而不结婚的。”
结婚这两个字,一下子刺进了我的耳中。我端坐不动,握着筷子的手却不自觉加大了力气。
“妈,男人三十一枝花,哥还年轻着呢,干嘛要那么着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