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又一拳,打他柔软脆弱的眼睛,打他伤口斑斑的鼻梁,打到他无法还手!
鲜血溅在封寒北的眼底,烧得他眼中一片血红。
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拼命地打!
眼看着季原已经奄奄一息,口吐血沫,间或低喃,“疯子,你这个疯子…”
别无他法,我只得拼命地扑上前,双臂紧紧抱住男人的后腰。
一边拖离,我一边大喊,“封寒北,够了,真的够了!”
随着距离拉开,两眼发昏的季原一团烂泥般,软趴趴地瘫倒在地。
男人被打断攻势,盛怒当头,几乎是在我触碰的瞬间,就条件反射地送来一记拳头,拳风一下子扑到我的面前!
本能地闭上眼睛,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下。
缓缓张开眼睛,只见封寒北刹那定格般冻在原地,拳头距离我不过毫厘只差。
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直直看着我,暴虐和哀伤的情绪在眼中反复交替。
两种情绪不停争夺主权,令他难以承受地连连后退几步,直到扶住桌沿才堪堪停下。
哗啷,哗啷。
男人双手如同饮血开锋的剑锋,嗡嗡颤动不停,连带着整个桌面都在颤动,桌上碰撞着响成一片。
他努力捏紧拳头,想要控制住自己,却颤抖得更加厉害。
“封寒北…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暴躁血红的双眼,尝到了剧烈的不安和担忧,迈着步子向他靠近。
失控的男人嘶哑低吼一声,“别过来!”
作为向来自律严谨的男人,他难以接受自己
等同野兽的无理智模样,吼声里充满了受伤的尖锐和敏感。
带着满是红肿和擦伤的手背,封寒北紧紧捏着自己发抖的小臂,力气大到骨节青白,指尖深陷。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那雪白的衬衣袖口,点点滴滴被染红——
前几日被玻璃瓶刺伤的小臂,旧伤未愈,如今再度伤崩血淌。
“走,带着他一起走…再留下去,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即使封寒北这样呵斥着,我的双脚却生了根,拔也拔不动。
因为我听到了他心底的无声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