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见他。
现在我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想见见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状,可以让瞿子仁容忍我出入,可以让瞿嘉宝拼命地求我过来,可以让一群医生一筹莫展,相对无言?
封寒北,我失言了…我终究没有忍住关心你的冲动。
当我这话一问出,景医生就沉默了。
半晌之后,她对周围的助手们说,“你们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和这位客人有话要说。”
直到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景医生酝酿了一会儿,对我说,“封总的躁郁症,又恶化了。”
轻轻短短的一句话,里面却饱含着难以估量的沉重。
景医生预料过的最可怕的情况,终于还是出现了。
“一周前,我接到了封总的一个电话,他那
时候已经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用最后一点自制力,联系到了我…而且,还命令我带上镇定剂,急救药,明显知道这场病是来势汹汹。”
等景医生赶到的时候,终究是为时已晚。
迎接她的,是一个浑身滚烫、意识模糊的封寒北。
回想起那一幕,饶是见惯了场面的景医生,也禁不住发凉。
“那时候,封总刚独自撑过了第一阶段的失智,整个房间里被砸得粉碎,满地都是落地镜的碎片。封总闭着眼睛躺在一堆镜片上,浑身都是割伤——”
说到塞处,她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落忍,将更残忍的情况跳了过去。
“经过第一阶段,封总陷入了第二阶段的梦魇中,不分白天黑夜的昏睡,连续的噩梦,抗拒外人的出现,有时会在梦中复发过激反应,不乏自我伤害的行径…”
听着这些简断截说的直白描述,我的脸色一
阵青一阵白,仿佛抽走了全部的血色。
我问她,“你说这些是第一和第二阶段,再然后呢?”
常年和精神病打交道,我也不是一窍不通,和明显,景医生是没有将话说完。
踟蹰了几秒钟,她吐出了几个字,“按照封总的发展倾向…是自我崩溃。”
“你说清楚,”掌心一把拍在桌上,我咄咄逼人,“崩溃到底是什么东西?”
景医生叹气说,“当病人对自己的本体产生了极度的厌恶,就会像免疫系统消灭病毒一样,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消灭。无论是断食还是昏迷,都只是一种手段。一旦自我意识瓦解之后…精神不再,个体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