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雪迎着风,渐渐下大了。
我迷蒙地动了动眼睛,发现睫毛上不知何时也多了一片雪花,很快,它便化成了一颗水珠,冰冷冷的濡湿了睫毛。
没等我眨巴眼睛,细心的男人已经伸出手,替我小心地擦去了。
然后,解开了藏蓝色的大衣,将我整个人都裹在了胸膛的温热中。
男人的声线低而醇厚,轻声说,“抱紧我。”
依照他的吩咐,我圈紧了他结实有力的窄腰,无尾熊一样缩了进去。即便视线看不见,却安心地跟着他的脚步,盲目前行。
沙沙,沙沙,鞋底在积雪上踩出了细微的声音。
微微仰起头,封寒北正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雪花和灯光映在他的身后,令他好像水晶球中随着音乐和泡沫一齐出现的王子,英俊得那么不真实。
水晶球里,王子站在旋转的小舞台上,等待着城
堡里姗姗来迟的公主。
而我的封先生,在一场墨蓝色的凌晨初雪里,带领我踏出了两行回家的脚印。
不多时,封寒北的黑发上落了一层白,好像才走了几步,我们就走老了几十年。
我心中一动,无声地在天地的初雪中许了一个愿望。
——我愿,年少共携手,老迈不离分。
走入车库深处,灯光逐渐拉长了我们的身影,两行弯弯曲曲的脚印无尽蔓延。
远远看去,我和封寒北宛如两个黏在一起的泥人偶,一团黏土中捏成,一处热火中烤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不能分开。
——
经过一路上的冷静,等回到家中,我已经从失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唯独眼底还残留着余红。
坐在床边,我双手撑在身侧,身上的寒气正一点点被暖气消散。
一冷一热的交替,让我渐渐也像融化的雪人,软趴趴地坐在那里,萌生不出一点动弹的念头。
脱下沾湿的大衣,封寒北仅着一件黑衬衫,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