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谁也不是你手下的提线木偶。
甚至,我不禁开始问自己——他许诺过我的温柔和爱意里,有几分是出于同情,是为了给自己的家人赎罪?
他是全世界最温柔的男人,也是最残忍的男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仰头失智地大笑,哪怕是被人撞倒在地,也没有止住嘶哑的笑声。
疯了一样躺在地上,头顶上的晴空竟然开始飘雪,一片白晃晃的光晕中,冰冷柔软的雪片落了下来,落在了我的眼前,鼻尖,再化为一滴冷冰冰的水,和一团缭绕白雾。
我得说眼角那是雪水,而不是我的眼泪。
封寒北,你失去了我们之间最后的救赎。
你看错了我,也看扁了我。
你是我一场终究醒来的梦,也让我在梦里死了心。
躺在漫天大雪里,我不知道躺了多久,感觉自己快要冻僵成为冰块。肩头的伤口也在一点点冰冻
,连存在都快要被抹去。
我抖了抖冰冷的眼睫,要想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一场。
然而,总有人不识趣的叨扰我。
先是一道轰隆的摩托倒地声,接着是有人惊慌地喊着我的名字。
他喊,“陈小荼,陈小荼!”
喊得撕心裂肺。
模模糊糊地张开眼睛,我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江野。
他口中哈着白气,撞过无数个挡路的路人,甚至因为太过仓促,自己还在路沿中摔个了个狗吃屎。
可是他都没有功夫拍拍伤口,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他跪在我身边,一把将我抱起,漆黑的眼中拼命地往下滚着眼泪。
在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我见到了自己的倒影——
满地雪白里,枕着一地鲜红。
扯了扯冻僵的嘴角,我恍惚地伸出手,轻轻一笑。
“真…漂亮…”
此时此刻,我真正应了自己的名字,绽放到了荼蘼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