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伫立着几栋狭窄破旧的筒子楼,偶尔夹杂着两支高高竖起的电线杆,闪烁着一捧朦胧的昏黄灯光。
而在那棵大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从前几天开始,它就一直在那里,天黑便来
,天亮便走,蛰伏得无声无息。
我直直地看着它,明明车窗摇起,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却又好像什么都洞若高悬,毕露无疑。
几分钟后,我出现在了轿车边,伸出手叩了叩后排车窗。
待到玻璃摇下之后,露出了封寒北那张英挺俊逸的脸庞。
“封寒北,我们谈谈。”
司机离开驾驶位,识趣地走去了远处,独留下车内一派寂默的气氛。
我和封寒北明明是坐在三人座的后排,中间却像是隔着千军万马,异常疏离。
男人抬着头,他捉摸不透我此时的态度,不想轻易越矩,就顺着后视镜的倒影来看我。
甚至双掌局促地放在膝头,轻轻捏紧,浑身都透露着小心翼翼。
我知道他在猜测什么。
那天我在他办公室外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还是抱着侥幸,直到我说出判决的话语前,硬是装作无事发生。
无力一笑,我率先打破了薄冰。
“封寒北,你说结婚的事情,还有效吗。”
直直望着我,他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件事,好似要穿过我的双眼直直抵达心底。
“我以为,你会…”
我说,“我只要个回答,你娶我,还是不娶我?”
封寒北沉默了。
在车内明黄色的灯光下,勾勒出男人轮廓分明的剪影,而素来果决凌厉的人,竟然在此时徘徊不定。
少顷,他仍旧是低低地回了一句,“有效。”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同意。
我垂着眼睫,心里同样不是滋味儿…这种将自己放在称上,按斤按两拍卖叫价的感觉,真是闷得人快要窒息。
可是转念一想,人家可以面不改色的骗我,我不过是还之彼身,做什么良心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