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摆着各种尚未吃完的鸡鸭鱼肉,汤汁、油渍滴得满桌都是,大夫虽不用接触,但眼看着赵红苗毫不在乎地将胳膊落在油腻反光的桌上,又露出还沾着点汤汁的手腕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皱起眉。
他这一皱眉,饶是知晓赵红苗没事的虞百川,见状也不免暗暗犯嘀咕。
好端端的,皱眉做什么?
“大夫,她怎么样?”虞芹是绝不会称呼这样的人
为娘的。
大夫皱眉摇头,长叹一口气,道:“虞掌柜的,早些准备后事吧。”
话术是虞芹想的,而且两人之前也排练过,但眼看大夫因嫌弃而皱眉说出这番话的那一瞬,虞芹不免有些恍惚——太真实了。
“你什么意思!”虞百川最先反应过来。
赵红苗还懵着,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大夫收起药箱,边摇头边说道。
“怎么可能!?”虞百川冲上前,愤道:“你这庸医,她根本就没病,更没得什么鬼的瘟疫!你少胡说八道吓唬人!”
说着,虞百川还想上手去抓那大夫的手腕。
虞芹忙上前喝止,而后说道:“您先别着急,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扫一眼赵红苗,仍愣愣的,也不知是否听懂了大夫的意思。
“芹儿,你娘她根本不可能染病啊!”虞百川没了法子,只得来求虞芹。他拧巴着脸,着急得不得了,也顾不上圆谎,“你听我说,我们压根没去过什么京城,而是一直在阳州附近,怎么可能染上瘟疫啊!芹儿,你再让大夫瞧瞧,是不是他医术不精,诊错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们还想瞒着我吗?”虞芹佯装恼怒,道:“我又没说不管你们,你们至于这样吗?大夫都说她病入膏肓了,你还想狡辩,难不成你比大夫还厉害?还是你想把瘟疫传给我,让我也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