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行踌躇片刻,缓声开口:
“还是暂且不告诉她了…”
复而抬起眼皮,他眸光如夜色浓重,带了几
分自矜的克制:
“我过几日就启程去京城,不想她独自留在青州,还要因此事烦扰,一切等我明年春闱试毕,无论考中与否,我定然给爹妈一个交代,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说到底,他还是怕的。
怕小丫头心里只拿他当兄长,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怕他一旦贸然开口,乱了东篱的心绪,长长时日自己不在她身边,她厌扰多思,日后俩人如何相处,倒又成了他头疼的难题。
他为人谨慎,喜欢尽在掌握的从容不迫。
对待感情,他更加小心试探,他要的是一生相伴,而不是一场风月旖旎,随风易逝。
顾氏转念一想,觉得秦北行不告诉篱儿,倒也没错。
两个人马上就要分开,戳破窗户纸,多添了一双心事。
北行此去为了功名前程,心无旁骛才好,要
是总记挂着青州的东篱,也怕影响他春秋应试。
这般思量,她长叹一声后,算是松懈了心事,温声道:
“你尽管去京城应考,等忙过了腊月开春,我再带东篱入京寻你,生意稍可缓缓,等你考完春闱,咱们在回家来——篱儿还小,要有人上门说亲,我也好推脱掉,我看她性子正野,一门心思想着挣钱,怀春思慕跟她沾不上边,你放心便是。”
丈母娘这就跟女婿达成统一战线了,忙把北行扶了起来。
还好包诚坚守着阵地,端坐在圈椅上,摆出一副老丈人威严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