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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篱在昏沉中苏醒过来。

行军大鞍车还在颠簸，厮杀声音不远不近，鼻下飘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她、她在哪儿？回到大营了么？

感受到腰际一双微凉的手，她心中一凛，立刻抬头看向身后之人。

白鹭？！

“不想要腹中的孩子，你早点说，我当时就可以成全你，何必费那么多功夫？”

他白衣不再似雪，风流宽袖之上，是如腊梅般的殷红血渍，玉冠倾斜，如墨长发披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眼底全是隐忍的怒火。

顾东篱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伸手扶上微隆的小腹，长抒了一口气。

转念一想后，她立刻咬牙，双手捏住了他的衣襟：

“凤凰之怒是真的！白小玲没有跳下去祭祀，你想引地狱之火来此，葬送这几万将士，去换你白氏一族宿命的结束么？只为了西陲十二郡，你值得么？”

白鹭见她猜到了，并不诧异，反而表情淡然。

他知道她一贯很聪明，有一个玲珑心，能猜到自己的打算，并不奇怪。

“还记得在观星台上，你曾问过我一个问题，一群人的生死重要，还是一个无辜的人更值得被牺牲、被放弃？坦白说，一个人的死如果能拯救大多数人，是值得的，甚至被歌颂的，可无辜之人永远无辜，当她被赋予其它感情的时候，就不能这样简单的进行比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