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将疑的目光,逡巡落在晏禾的身上,乔贵妃扶着桌案坐在绣凳上,心惊不已。
晏禾依旧跪着,不卑不亢:
“是,我不信他就这样死了,东方老将军寻不见他,我就自己雇人去寻,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将他寻了回来,可殿下神志未清,脸上也灼伤了一处,我知他素爱完美,想等身体一切康健了,再与陛下和贵妃娘娘禀报。”
“你那的胎…?”
晏禾有些羞然,略微垂首:
“我照料殿下起居已两月有余了,大约…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吧。”
乔贵妃阖目,眼皮颤抖了两下,随即睁眼道:
“你实在糊涂,现在世子人在哪里?!”
说到底还是晏禾的一干说辞,没有亲眼看见沈澜舟,乔贵妃怎么敢信?
天下都说他死了,东宫世子妃却怀孕,笃然说怀得是澜舟的孩子,若不证实,实在是皇室的一桩大丑事,可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世子荣归,还有楚王那个奶娃娃什么事?
“他在哪儿?你倒是说呀——”
晏禾的犹豫,令乔贵妃更加急切。
等到一声悠然轻叹从内室传来,乔贵妃怀疑不安的心,才算真正落地了。
“贵妃娘娘恕罪。”
声如昆山玉掷,风流蕴藉,沈澜舟一袭素白单衣,从内殿中缓步而出。
他脸色不佳,宽厚硕健的胸膛上,还缠着白色的布条,薄唇苍色,却依旧不掩丰神清逸的无双风姿,勾唇一笑,落拓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