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卿捧着茶杯垂眸品茗,他惯爱饮茶,做了这个出不得门的淮王之后,准确的说是自从被废之后,便无人向他上贡好茶了,因而这回沈阿才带来的茶,可算是解了他的瘾。
“听说今日宫中大赦,周太后身边的内侍周雯也会出宫,你不去看看,却来我这里喝茶,不知意欲何为?”
沈阿才的眼皮子动了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桌面上的棋盘,低声道:“我想出城,且淮王殿下与我合作多年,想必不会不帮这个忙的。”
“出城…”季暮卿自嘲的笑了笑,“你还真是抬举我,你以为以我如今这出个大门都没法,你来看我都得穿一身菜农的衣裳从后门进的地步,能有法子让你离开帝都吗?”
“若是能,我自个儿便先出去了。”
季暮卿的笑意有几分冷,他与季东楼长得极像,只看着要比季东楼阴郁几分,长年的养尊处优,一身皮囊看着娇贵无比,只到底是有些伶仃,此时冷笑,
沈阿才竟是隐隐有几分脊背发寒之感。
“当年淮王殿下写给我的信,陛下还不曾见过。”
“你在威胁我?”
季暮卿皱了皱眉头,当年…当年若是沈阿才听了他的话,一举将季东楼击杀,他便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了,而他在落难之时,这沈阿才竟然还敢来寻季暮卿,企图让季暮卿在出宫之时将他一并带上,如今又想让季暮卿放他出城,这算盘倒是打得响的很。
“草民不敢。”
“你可别忘了,若是认真算来,我这淮王府中的花名册上,可是有你的名字的。”
季暮卿言笑晏晏着,忽然冷了脸,道:“还不快滚,别以为一壶好茶便能收买我。”
沈阿才苦笑一声,弓着身子后退。
“奴才告退。”
左成碧在庭中翘着二郎腿听了半晌,见着沈阿才退出屋子,才站直身子,她怀孕有些时日了,因而最近这阵子脾气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