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如今我所遭受的一切…是个什么滋味。”
这一|夜实在太黑了,不论是于房栊外边的裴念笙而言,还是于暗门之中的顾臻而言。
顾臻抱着小腿在铁栏杆前熬了一|夜,裴念笙抱着小腿在钦天监的回廊上熬了一|夜。
这是顾臻告诉他,他将要住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跨进房栊之后,便是另一方天地了。
当时他曾回身望了来时路一眼,问顾臻有朝一日会不会来接他离开。
顾臻说:“我若是能够活到那一日,我必定接你离开。”
可裴念笙如今很清楚,顾臻活不到接他离开的那一日了。
一|夜霜白,冷风将裴念笙吹醒,他入了魔似的,冲进屋中,将老国师正在翻的《道德经》掀飞出去
。
“你现在才想起来救她,又何必要去向陛下说呢。”
老国师有些不齿于裴念笙的行径,但看着裴念笙面上那不自觉的流下的热泪,只觉着自个儿心里边也有些奇异的触动了。
“要你管啊!”
裴念笙有些崩溃的吼着,颤抖着手自书下翻出三枚老国师平日里用来占卜的铜钱,起卦,占卜。
“你并不是个学道的料子,你的心里边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了。”
老国师叹了口气,将裴念笙撒出的卦象探手拂乱。
“你告诉我,告诉我,她是不是会死?”
裴念笙扯着老国师黑色的袖角,双|腿不自觉的跪倒在地。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只要是人,便有一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老国师冷冷的问着,扯过自个儿的袖子,便转身离去了。
这偌大的房栊之中,只剩下裴念笙一人抱着自个
儿的头蜷成一团。
可他便是始作俑者,他该如何去拯救那个人。
那个救了他,却被他反手推进深渊之中的人。
“确实没什么区别,那也不能让她就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