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在大梁的许多百姓眼中，神明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只是个活生生的人，会生老病死，会犯错。

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那一定不是神明错了，而是君王戳了。

裴念笙将这一点拿捏的很好。

钦宇帝不敢拿他撒气，也不敢致他于死地，而他在继承国师的衣钵之后也渐渐明了，为何国师会那般不遗余力的帮助顾臻救出澹台洵——

那所谓的飞升成仙的神明，当年的澹台霜行，她并未成功羽化登仙，反倒是死在一场蓄意谋杀之中。

只却自那之后，这钦天监与澹台家，乃至季家都留下了一个传说，便是谁若是能踏上当年澹台霜行所

走过的登仙之路，便真的能白日飞升，羽化登仙。

只这登仙之路的入口却不在登仙台上，到底在哪里，只有澹台霜行的嫡系血脉知晓。

而说来也奇怪，澹台霜行当年飞升并未成功，她的后人却多多少少与旁人有些不太一样，因而成为了皇室与钦天监都爱捕捉的“猎物”。

说来也是可笑的很，堂堂一个人类，竟是活得不如一条拴了链子的狗。

裴念笙千方百计想要知晓澹台洵与顾臻所生的女儿在何方，只他再见到时，却觉着她知晓登仙之路的可能性过于渺茫。

顾臻出了皇宫之后，也曾想过要回去的，只她更想去寻那孩子。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样的大雨夜，怎么可能会有人幸存下来…

便是幸存下来，也非痴即傻了。

顾臻只觉着自个儿心里头痛极了，她骑着快马一路向南，却在半途上昏死过去，再醒来之时，那匹向往自由的马儿早已脱缰而去，自个儿身边却躺了个半大的孩子，身上血淋淋的，也怪吓人的。

许做了母亲的女人便是不一样的，顾臻竟是停下来将他拖入洞中，为他好好儿的包扎了一番。

那是燕无行初见顾臻，他被江湖仇家追杀，而顾臻的生命已是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