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卿揉了揉自个儿的双眼,同时将自个儿眼中那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拭去,彼时左成碧进产房已是两日,最终没能将那孩子生下来,季暮卿看了一眼那接生婆端出来的一盆子血肉,当即便忍不住想吐。
“是个男孩。”
接生婆有些遗憾的说着。
左成碧却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才生产过,难免太虚弱,听闻了孩子没保住,便晕了过去。
季暮卿处死了当初沈岁厄给左成碧指派的太医,那太医早便知晓自个儿大限将至,收拾了不少细软想逃,却终于还是没能逃得了被抓回去的命运,季暮卿
问他是否是沈岁厄授意了他要他害左成碧腹中的孩子,他说了实话,确实不是。
一个才从三年牢狱之灾之中解放出来,对什么都不知晓的姑娘又怎么会有这样歹毒的心计?且便是要害,在几个月前让左成碧流产岂不是更好?何苦拖到现在。
甚是实心眼的太医挨了一顿皮鞭加辣椒水的毒打,皮鞭用的是左成碧从前很喜欢的那根,鞭子上有不少细细硬硬的倒刺,加上辣椒水…其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太医学聪明了,季暮卿再问,他便答是,都是那心肠歹毒的女人让他这般做的,但他宁死不屈,死也不会出卖皇后娘娘的。
他如此想着,上位者大多都欣赏这等刚烈之士,只可惜他又犯蠢了,再次得了一顿皮鞭加辣椒水的毒打,他虽是个擅长养生的太医,但养生又不是日常强身健体有多少体魄能忍受这般的虐待。
太医死了,季暮卿得了他想要的答案,并不知晓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帐篷的左成碧在静静的看着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又无言。
左成碧知晓,她是劝不动这男人了。
她劝了四年,如今终于觉悟,却是付出了一个小
生命的代价。
那只身负着使命的鸽子在帝都的上空飞了几圈,被伤势好的差不多的季思成一箭射下来,落于山中,他着了人去捡,终究却也并未找着那只看着便有些美味的鸽子。
裴念笙瞧着季思成摆弄着他的弓与箭,倒也没生气,只定定的打量着季思成面上的白布。
“你不是说你没有被毁容吗?为何迟迟不肯将面上的白布拿下来?”
便是裴念笙也只有缘让这人取下白布看上一次罢了,如此之后几个月,便是热得让人坐着都能冒烟,这人依旧是捂得死死的,只睡前取下白布,沾了药涂上去之后便继续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