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百姓的欢呼热泪似乎都与他们二人没什么干系了，裴念笙把玩着玉箫，注视着那二人挤在人群之中，谁也不知晓他们二人便是这座城的主宰，只像两

个寻常人一般。

“你这支玉箫，是顾臻的罢？”

季思成不期然的开口，瞧着裴念笙下意识的想将玉箫藏进袖袋中，面带讽刺的笑了笑。

“是又怎么样？”

回过神来，裴念笙对着季思成抬了抬下巴。

“不怎么样，只觉着你这种人，惯来是喜欢恩将仇报，若是日后江湖再逢，我还是绕道走的好。”

季思成如此说着，缓缓起身离开。

他喝了一下午的茶，是时候该去寻雪隐了。

裴念笙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将玉箫放在唇间吹了一支曲子。

玉箫的声色本便是如诉如泣，吹得一首断肠曲，愣是将这整条街的喜悦都冲散了好些。

“绕道走便绕道走罢。”

沈岁厄注视着季东楼勾住她食指的尾指愣愣出神，行在前边的季东楼似乎是看出来了，特意挑了些假山丛钻，等行到碧栖台时，沈岁厄已是撞得有些狼狈了。

她进房栊收拾着自个儿，换了一身衣裳之后，朝中的大臣都踩着黄昏的晚霞在碧栖台前朝拜。

先前有围城之兵在前时，沈岁厄没有听闻有谁要

让她以死救国，也没听闻这些个老人精们谁愿意请缨出战，此刻帝都解了危机，反倒是一个个的都颇有骨气，颇有见地的来发言。

“这妖后不死，国无宁日啊。”

这句话隐隐飘入沈岁厄耳中，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一道门缝，瞧着外边的人群。

季东楼身上的常服尚未换下，他此刻背对着沈岁厄，双手也背在身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但是季东楼一言未发。

沈岁厄开始有些害怕起来了，她不想回到那座阴暗而又潮湿的水牢，不想再一个人。

但在这样的时刻，这些本是缩着脖子的臣子们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便足以说明他们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支持着他们，给了他们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