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逢变(20)
因而得他一卦之人,倒是寥寥无几。
“岁厄以为,我应当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念笙如此问道,把玩着手里边的玉箫,压下了眸中的一丝受伤。
“不知晓,不过国师总是一副仙气飘飘的,仿佛一个不稳,劲风一带,便能乘风升仙一般,不像我这等俗人…是以,岁厄也未曾想到过国师的心愿。”
沈岁厄歪着头笑了笑,见裴念笙回以微笑,错开眼去。
裴念笙的心情倒是颇好,只将自个儿摆了个舒适的姿势,垂着眸子吹曲。
“这只箫是你母亲在将我送入钦天监之时送给我的。”
一曲罢,已是天黑,秋雨不能说是绵绵,却也刺骨,夹带着凛冬将至的霜寒。
穆乎派人来嘘寒问暖,皆被挡在钦天监外边,说是皇后正在静修。
这对外的场面话说的自是好听的,沈岁厄笑了笑,便是裴念笙提及她的母亲,她似乎也并未有多少感触一般。
“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母亲。”
沈岁厄垂着眼眸,虽说是并不恨她,但对一个抛弃她的人,沈岁厄也确实提不起什么好感来,尤其是听闻了那些年她在沈家村所受到的磨难之后。
“她有她自己的苦衷。”
裴念笙听了沈岁厄的话,缓缓闭眼,然而沈岁厄似乎并不在意,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裴念笙手中的笛子,不悲不喜的宛如佛堂里边的佛。
“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不得已,我知晓的。”
裴念笙的身子颤了颤,他等了这句话许多年,却仍是不敢将当年的真相告诉给任何人,而当年知晓内幕的神侍,如今也都成了登仙台下的累累白骨。
“她的不得已,却与我没什么关系,我知道她的难处,不代表我会原谅她将我无情的抛下。”
据鸽房之中的探子所言,沈氏夫妇是在一个雨夜之中捡到她的,只再往前边翻,却再找不着丝毫关于顾臻与澹台洵的事,亦或者,那些事情都被人刻意抹去了,假作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
至于这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只季东楼不想让她知晓,她便也努力压着自个儿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