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梦枕（10）

“东楼哥哥。”

沈岁厄何等聪慧，自然明白季东楼是想着了什么。

“无怪乎东楼哥哥不愿我想起来。”

她抚着自个儿的额头，眸子里边多了些许笑意。

“只不知为何东楼哥哥一直忌惮着裴公子？”

沈岁厄坐直了身子，季东楼也将自个儿站直了，他半蹲在地上良久，两条腿不知不觉间早便麻了。

“他不好。”

季东楼抿着唇，便是这世间奇妙之事再多，借尸还魂之事在话本子里边写过再多，也毕竟是虚假之事，而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说出来未免会吓着这姑娘，只沈岁厄问他为何总是忌惮着裴念笙，他却说不出个好歹来。

裴念笙不是个好人…事实上能够身居高位之人，也确实没几个能够算得上是良善之辈，因而季东楼这般说，倒也并不算是错。

只是干巴巴的，难有说服力。

沈岁厄笑了笑，虽说便是在梦里边，仍是没看出来裴念笙到底有哪里不好了，但还是虚心的受了这话

。

次日她醒得早，瞧着季东楼动作轻巧的离开，便睁开眼来，问他是否要与她一同去瞧瞧日出。

季东楼微微一愣，在祝乘风错愕的眼神之中点头答应了。

“我在明堂之上看了许多次日出，没有哪一次有这般迤逦之感。”

季东楼仍是起的很早，只今日他难得的不上朝，与沈岁厄站在神像下边，一如那一|夜，他与沈岁厄在这神像脚下饮过合卺酒，便成了夫妻。

如今两人牵着手故地重游，从夜晚到日出，季东楼的心情有些五味陈杂。

“那…明堂上的日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沈岁厄牵过季东楼的手，与他一同坐在神像脚背上，将脑袋靠在季东楼的肩膀上。

“巍峨壮观，活泼明朗，是一派盛世山河的模样。”

季东楼垂下眼睑，将自个儿的手搁在季东楼的右掌之中，季东楼宽阔的袖子里边露出一截红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