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过得飞快,裴皇后得知自个儿怀孕之时,又将阿如召入宫中陪伴。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周数本是不让的,但还是架不住阿如想去。
都在碧栖台中,难免不会朝夕相对。
但阿如每次都将自个儿藏得小心,待了几日便离开了皇宫——
她走的那一日,正是钦宇帝为裴皇后在碧栖台前种下杏树的那天。
听闻了裴相府中有许多杏树,钦宇帝也曾想过将这碧栖台前种满了杏树的。
“朕是有这想法,但是…阿如你也是知晓的,虽说这刺杀皇帝是天底下最不划算的事情,但人的性命却只有一条。”
钦宇帝是个惜命的人。
阿如知晓的清楚,这是她这一生之中头一回如此放肆的盯着钦宇帝的脸看。
钦宇帝长得很是俊朗,又是年少登基,意气风发的很,他的眼中分明是在看阿如,阿如却是透过他的双眼看见了万里河山,看见了金戈铁马。
彼时钦宇帝已是开始逐步掌权,不再是那才被迎回
帝都的茫然无措的皇子,他的目光坚定,几欲让人失魂丧魄。
“一株杏树,许多时候要比成了林,更加的好看。”
杏花一旦成了片,便腻了啊。
阿如垂着眼睑,实则她也喜欢极了裴相府中那一片杏花海,一到春天,她便总央着母亲,让她住到裴相家里边去——
那会儿的周府与裴相家虽说隔得不远,但在朝中却是劲敌,因而从不来往。
周夫人不肯,周数便拉下脸皮来,上门去求裴相,竟也是被裴相扫地出门过几次。
阿如没那个机会进裴相府玩,却与裴朱隔了一道墙互相喊话,进而也认识了。
“你这般说,却也对。”
钦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阿如一眼,放她出宫去,挺着肚子的裴皇后却是扶着腰出来,见着钦宇帝目送阿如离开,眸中的神光暗了暗。
“陛下若是真心喜欢这小妮子,何必要假作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