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梅(2)
“东…东楼哥哥?”
沈岁厄不明白季东楼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但想着前几日在佛堂之中发生的事情,似乎又明白了些,然而她却也并不合适开口说出来,毕竟她答应了太后,那日的事不与季东楼说的。
季东楼想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夸了沈岁厄手中的灯灵巧可爱,捡了折子里边的一件趣事来说与她听。
“淮州有两户人家,原是邻居,但却因一只跑过界的鸡打了起来,这家的说鸡是他们家的,那家的也说鸡是他们家的,两家谁也不服谁,于是便打了起来,这一不小心便打死了人,然而当时在场的人数太多,谁也不承认是谁打死了人。”
“当时在场的人数太多,因而当地官府拿不定主意,便层层上告,最后将状纸递到大理寺了,大理寺又草拟了折子过来。”
这本是件严肃的事情,但沈岁厄那提着灯笼,跪坐的端正的模样,又有些好玩的紧,他俯身略显轻浮的挑了挑沈岁厄的下巴,朝着她的耳后吹了一口气,便
松开了制在沈岁厄手腕上的五指。
“这事到底是人命官司,却是我轻浮了些。”
说完这话,便是挑着沈岁厄下巴的手也挪开了,只叫沈岁厄去洗洗睡。
入了冬之后,季东楼便是愈发的觉着冷了,每日里上|床前,都要泡会儿澡,饮一两口黄酒,才感觉着自个儿暖和了些。
沈岁厄身上却像个小火球似的,季东楼带着水汽上榻,瞧着沈岁厄搁在茶几上小灯笼,季东楼笑了笑,回过眸子,又瞧沈岁厄睡得深沉,便将这小姑娘揽入怀中,往胸膛处贴实了几分,才堪堪入眠。
转眼便是十二月,便是往日里不慌不忙的老国师,也开始频频出入碧栖台,从一开始的淡然,也变作了如今的追问。
沈岁厄吊足了老国师的胃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告诉他真相,毕竟,她是真不知晓登仙路的入口所在。
许是天到底太冷,季东楼渐渐也病倒了,起初只是咳嗽,便是穿得再多,沈岁厄都能够感觉到那广袖之中的四肢是冷的。
到了第四日,季东楼便不再上朝。
老国师频频出入碧栖台,却也是为季东楼看过的,
然而也看不出什么眉目来。
“这看着像是中了毒,毒性虽说不强,却是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