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千年前末法时代来临,大梁除却澹台霜行,再无有缘飞升之人,一千年后的今天,虽然话本子里边的内容早便有了变动,但这其中有些细微的东西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白日飞升之人为何会留下肉身?
沈岁厄不明白,她想要细细的想过,却又莫名的恍然,惊觉自个儿是在做梦,梦醒之时,季东楼仍然是未睡着,披着大氅在窗前看雪,听了响动才回身看来。
“你睡不着啊。”
沈岁厄说着,坐直了身子,回眸看了一眼枕过的还梦枕。
季东楼罢手示意祝乘风退下,又抬手关了窗户,一双冰冷的手来回搓动着,确认了暖和,才向床榻这边走来。
“听闻那贵人疫了…”
沈岁厄听过这话,微微一愣,想了半晌才想起来“那贵人”究竟为谁,听了她疫了的消息,不免有些难过。
“这好端端的,怎么便疫了?”
沈岁厄小声嘟囔着,到了第二日穆乎上值,沈岁厄才知晓原是今年内务府送去的碳少了,那贵人死前,喊着“陛下”上了吊。
“葬了罢。”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岁厄如此说着,她已是不记得那人的容颜了,只知晓她生的端正,是个美人胚子,若不是被季东楼断去一臂,便是将来出宫去,也是能嫁个好人家的。
“是。”
穆乎在心里边也暗叹了一声造孽,然而,这在碧栖台一年的安逸时光里边,谁人都忘了当年那位帝王是如何上位的,残忍、冷酷才是他真正的面容。
沈岁厄忽然间打了个冷颤,她想起了裴念笙,想起了那些看着毫无关联,实则,又确实是她过往经历过的人生的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偏生那琵琶犹抱,似断非断的线近在眼前,却摸不到,碰不到。
洗漱罢,沈岁厄让人备了糕点,拿着之后,却是没什么食欲了,她瞧了一眼昨夜枕过的还梦枕,忽然间便不想再用。
从前是季东楼不想她用,如今却是她自己不想用,说不得不是一种嘲讽。
才随意吃了些东西,老国师便不请自来了,房栊外边下着大雪,这房栊里边倒是因着烧了地龙,还算是暖和。
沈岁厄有些复杂的看着老国师,让穆乎看座,他来为的还是那事,可沈岁厄却大约是有些眉目了。
“我确实不知晓那入口在何处,国师再问,也是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