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说的只是裴公子，然而本朝正好有个闻名遐迩的裴公子消没，这裴公子究竟是在影射着谁，便是不言而喻了。

“这写话本子的，也是个胆子大的。”

这不是明里暗里都在说先帝在位其间无德吗？

沈岁厄嘀咕着，暗地里为这位说书先生点了根蜡烛。

“这事情也必定是知晓内幕的人才能写出来。”

季东楼瞧过那说书先生的动作，面上有些阴沉，正要开口让祝乘风去查，便听闻隔壁包间传来人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声音里边充满了怜悯，又有一子道：

“娘，依我看来，这裴夫人也是个不怀好心的，这裴公子有了这样的阴影，只怕活着，不如随她一同死了的好。”

“谁说不是，若是我家也有那一天，我一定得体体面面的死去，人可以死，风骨不能丢。”

这隔壁包间的母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沈岁厄张了张嘴，想反驳几句，可一想着人不识得，又闭上嘴，殷殷的看着季东楼。

季东楼本是不愿插嘴人家母子之间的谈话的，但见沈岁厄的眼神，又鬼使神差的道：

“二位此言差矣，蝼蚁尚且偷生，只要活着，便有无限可能，既然这话本子之中的裴公子聪明伶俐，那他必然也能够走出这段阴影，好好的活着的。”

季东楼自小便认识裴念笙，因而他说这话，却是有些依据的。

谁能说裴念笙后来生活的不好呢？

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且一直养尊处优的活着，便是内中有些龌龊，但在大多数人眼中，裴念笙都不失为一个好人。

便是在沈岁厄心中，说不得也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