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这般厌恶季家…不想在宫里边待着,我便随你一道去云州,如何?”
“可你是天子,这般离开,到底是不妥的。”
沈岁厄僵着身子,浑身都紧绷着,如临大敌。
“我想过禅位于皇兄的,只他做事一贯偏激又冲动…那日他攻城之时,我便想过弃位而去,只帝都的大门到底是未曾被破开,让我有些失望。”
“你当真是放得下吗?”
沈岁厄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看季东楼,她只觉着这人太好了,遇上他,便什么也苦什么累都能受得了。
可腹中的孩子,始终是她心里边的一个梗,卡着如何也过不去。
“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想要做的事,早便已做完了啊,从你出茶花水牢那一刻起。”
“我要做的便只有我自己啊。”
季东楼缓缓瞌上双目,他说着说着,便睡了去,沈岁厄趴在他的胸口上,只觉着他这一身衣衫皆是一阵干凉,这床怎么也捂不热这具身躯一般。
她抱了一会儿,将自个儿也塞入被子里边,目光细细的留在霸占了她位置的木雕,有些生气的踢了它一脚。
做的未免太像了些。
踢过一脚之后,沈岁厄又气呼呼的探手拉了一把那木雕,将手搁在木雕的面上,轻轻的碰了一下,便似是被烫了一般收回手,低着头笑了笑。
她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只最近委实是没怎么带脑子,想什么事情都有些迟钝,与季东楼一起躺了良久,才想起来雀生还在外头等着,起身想让人去给他捎个
信,然而揭开被子,便想起来自个儿是离宫出走了。
沈岁厄有些尴尬。
“在想什么?与我说说好不好。”
季东楼好些时日未曾睡好过了,此时堪堪入眠,沈岁厄的动作稍微大些,便能将他弄醒,他一把握紧了沈岁厄的手腕,将醒未醒的模样不见平日里对外的威严,也不见那总是捉弄她的坏胚模样,显得甚是柔弱与…小。
对的,就是那种小孩的稚气。
他本便生得好,一双秾丽的眉眼之中更有几分英气,久居高位看人皆是倨傲,因而沈岁厄倒是从未见过季东楼这般模样,她与季东楼相识的晚,更是不知晓季东楼幼时的模样。
“我…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