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楼这般说着,已然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季云霰换了个姿势,捧在怀中。
“可他还那么小,能知晓些什么?”
“早晚还是要知晓的。”
季东楼这般说着,已是领着沈岁厄出花厅,正要转出正门之时,便见着左谦德来。
“数日不见,东家怎的便是孩子都有了?”
左谦德身上有些酒气,沈岁厄本是扯着季东楼的腰带撒气,见左谦德来,忙放下了手里的腰带,躲到季东楼背后去。
“这孩子今日才随他舅舅坐马车来。”
有妻有子在侧,季东楼自然是愿意多与左谦德谈两句的。
“原是如此。”
天色并不明亮,季东楼请左谦德上了马车,才拍了拍沈岁厄的肩,示意她困了便倚在他肩头睡,沈岁厄
却是在暗处对着他的耳后吹了口气。
“小孽障。”
季东楼想笑,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苛责,却暗自捏紧了沈岁厄的手,一旁被冷落的季云霰躺在软靠之上,黑亮的眼睛不知在盯着什么。
“不知东家这是要去哪里?”
左谦德甫一坐上马车,便觉着自个儿的存在感急速下降,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
马车一路飞驰,风卷起窗帘,露出两旁街道上整齐划一的房栊,夕阳之下,别有一番异域风光。
“先生今日是为何而来,咱们便是去何处。”
季东楼将季云霰放好了,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季云霰的身体。
这小子似乎是坐惯了马车,竟是不哭不闹,只眨着眼哼哼唧唧的,似是享受的很。
“哦?”
左谦德闻言,眼睛亮了些。
他先前早在数万大军面前表露了他的心迹,然而这些时候过去了,淮州那边的样品迟迟不寄来,难免叫左谦德有些心焦。
他等这一天已是等了许久了,也等的够久了。